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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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了笑，一匙匙地喂青青吃着银鱼粥，偶有空闲才挟一筷子品尝两口。

“啊吧…要…”娃儿在他怀中不太安分，伸长小手臂几次试图要染指桌面上的食物。

“青青也想吃干？”牙都没长稳，啃得动吗？

撕了一小块干让她试试，她咬了几口，牙酸，又皱着小脸吐出来。

他以掌承接，有些幸灾乐祸。

“看你还敢不敢不自量力。”

“爹爹…”吃了，小脸腻着膛蹭了几下，眼，困了。

他啾了小脸蛋一口，调整姿势将小娃娃放倒，拍哄着让她在怀中安睡。

娃儿会认人了，每说最多的便是“爹爹”有事没事就喊两声，见谁都喊，被他指责毫无节，人尽可爹。

枉费他含辛茹苦拉拔她，听到那第一句爹时，还一度动得难以成言，结果到头来，她本谁都好，人人抱过手都笑呵呵，很好拐。

穆朝雨却笑说:“她好像注定就是要当我们家的孩子。”以前子不稳定，在摊子上做生意，后头还得背上她，颠颠晃晃依然睡得四平八稳，不哭不闹，很能配合他们。

后来家境改善了，带上她谈生意，知道生意人就得笑脸人，逢人哪回不是笑呵呵又甜腻腻，任人又捏又抱，很懂得讨人心。

摆平了娃儿，他这才有心思进食。

他早早练就了单手抱娃、单手执筷进食的绝技，吃了几口，顺道说:“用完膳，带你去个地方。”她停筷，看他以筷子分开八宝，将最鲜美味的腿部分去了骨再挟给她。

无论贫穷富贵，这男人的态度始终如一，从坐下来就先张罗她吃吃喝喝，永远惦着要将最好的留给她。

有些人能够共贫苦，却不能同富贵，这样的人见得太多了。他说她大而化之，可心底是雪亮的，很多事情虽不拘泥，却会在心里做好各种可能的打算。

所以从一开始，她便没有漏太多情绪，不盼着什么，他若要走也不至于走得太过为难。

但是这个男人——无论环境如何，始终不改初衷，化去她心底最后那一抹保留。

“够了，浥尘。”无论是这一桌子菜，还是他要给她的，都超出她原先预期的更多。

他温温一笑，“你觉得够了吗？”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给她安稳的好子过，每个人对好子的定义不尽相同，而眼前这个，显然很容易讨好，这样便足了。

她一点也不怀疑，她若要求富甲一方，以他的能力绝对办得到，可那不是她要的。

“我本来就没向往锦衣玉食、奢华富贵的生活，不愁吃穿也就够了。财富多了只会招来更多麻烦，子反而不平静。”

“你说的是。”她若觉得够，那便这样就好，稳稳地守着两间店铺子，殷殷实实过子也不错。

“最后一个，这是我要给你的成亲聘礼，你无论如何得收下。”

“好。”话出口后，她才领悟自己应了他什么。

某人立刻打蛇随上，“那就选蚌好子，摆几桌宴请宾客，村子里叔婶们问我好几回了，总不能赖了他们这杯喜酒。”不愧是生意人，这说话技巧，连她也讹诈上了，真是向天借胆了。

“聘礼？不是我娶你吗？”

“那就当是嫁妆吧。”完全面不改，生意人脸皮练得厚如铜墙。

“谁谁过门，进的还不都是穆家的门？”

“…”她输了，原来他之前是有心相让，否则她哪讨得了便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