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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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这种地方?你就是爬上海拨几千米,以为特原始,随便扒开一个草丛就会发现已经被人过。要我说最后还得让人发现这才热闹,我们要在尸体上制造一些残缺,使之看上去不是自然死亡,那多有意思,多少人得起来,为之绞尽脑汁。那才叫死得其所,谁也甭想闲着。”
“怎么着,你们一个个都有主意,合着早动了不止一天脑筋了。”冯小刚的声音。
“我同意成谋杀,先失踪,该怎么演义就怎么演义,再改谋杀。来个高个彻底。
那咱们得有分工,不能都死,一个人死,一个人当凶手,总得有凶手吧!要是谋杀案的话,这才象真的。
““你这意思就得哥哥当这死者了?”冯小刚笑着对高洋说“你当凶手?怎么好事你总不拉下?”
“凶手难当。”高洋笑着说“你想呵。老得躲着,被人追着,最后再碰上昏官说不清也难逃一死。死者多舒坦,跳河一闭眼没事了,净等着看热闹。别人怎么忙你反正老是躺着数你合适,你要不乐意,那咱俩换。”
“这么说倒是你疼我了?得得,我就当这死者,谁让这头儿是我挑的呢。”
“凶手的确需要很高的要求。”女人说“要玩咱们就玩个彩的,要不就不玩。凶手不能是个大路货的凶手,只知道藏躲,要有智慧,要使案情尽可能地复杂。我有个设想仅供凶手参考:凶手要有多重身份,譬如冒用某个人的名字,以发前就以别人的身份出现。这样侦破起来就要绕很大弯子,我们不能让警察太轻松地就逮着凶手。”
“可以用方言的名字。”男人说,他活得比较来劲,咱给他添点,别让他太得意了。
““我不同意。”冯小刚说“你们把案情搞得太扑朔离,最后破不了案,噢,你们逍遥法外,哥们儿算白死了?”
“你得相信政府。”女人安他。
“政府手里没有破不了的案。”
“另外我也不同意拉进无关的人。”冯小刚嘟哝着“方言这人我信不过。万一丫起‘范儿’把活儿接过去自个耍,咱们设计半天倒没咱们什么事了。有这样的人,没事还找事呢。”
“这倒也是。”高洋说“不过换别人还不如他,咱们的这几个哪个是见事躲着走的?”
“我说你既然生死已置之度外。”女声冷冷地说“何必还计较这虚名。”
“告诉你,我舍生取义可不是为了当无名英雄。我是不是可以获得保证,哥们儿成仁后会成为议论的中心,对此你们有责任。”
“我们发誓,一旦谁也不可能再见着你后,我们就对所有认识和不认识你的人述说你的故事,把所有没人认帐的坏事全栽在你头上,说你如何抢劫如何风现在又如何在另一个世界享福,你会成为民间口头文学的传奇人物,所有憧憬的幻想的伟大实践者。当这些议论和传说变得陈旧和索然无味时,当你开始被人遗忘时,如果没人发现你的尸体我们就去发现,然后报案,使你重新成为热门话题,成为人人关注的人物,活着的人为你不安为你心烦意。我们保证使你十年内仍活在人们心中,十年之后就不好说了,那些伟大的革命先行者们都很难在人们心中活到十年以上,我觉得你应该知足了,十年也就接近于不朽了,含笑九泉吧。”
“我希望能尊严地死去,我不想在死前受到哪怕象征的折磨。”
“作为凶手,我给你充分的自由选择特别告别人世的方式,我倒不在乎我是不是名不副实。”
“你可以跳河跳崖上吊抹脖子,随你喜好,挨个试试也可以。”女声说,你有这个权利,关于各种死法的滋味你可以作为最后的悬念带进坟墓。
““十分谢各位的好意。到底还是哥们儿好说话。”冯小刚笑着说“我看这事就这么定了。”
“就这么定了。”高洋说“我想这事玩起来肯定特有意思,能把那帮傻×蒙一个结实,到最后谁也不清为什么,作本也想不出咱们的动机。”
“我想这件事既然商量好了咱们就真干。”女声说“别又像以前似的嘴上热闹半天最后又没事了,也不知过什么干瘾呢。”
“真干真干,这回长志气了。”冯小刚说“不干是孙子。”
“为了纪念这次有意义的谈话,我建议大家在这儿留个影。”那个沉默了半晌的男声慢悠悠地说“立此存证。”
“那儿有个亭子,我们到那里去。”女声说。
月光下,四个人影走到湖边。湖边泛着银的粼光。亭子黑糊糊的,四个人一进去便消逝在黑暗中。
“喀嗒”一声,随着快门的按动,骤然亮起的闪光灯把亭子照得雪白刺眼,高洋在强光下微笑,脸如白纸口眼如。强光再次闪过,冯小刚脸如白纸口眼似,转瞬即逝。强光再次闪过,刘炎双眼下垂,两手叉,嘴微张。快门迭按,强光迭闪,刘炎象是被凝固在耀眼的光芒中,她身后的快亭柱栏显出清晰的斑斓光滑的纹路。
“你不照么?”当亭子又复黑暗,湖水又复粼粼闪烁,有人问拍照者。拍照者回答:“没卷了。”一行人沿着黑魅魅的林带走出月光明晃的湖岸的声音遥遥传来。
“怎么着,哥几个还当真了?”雨连绵,街道房屋树木都淋淋的,房檐树杈上淌着水,行人或穿雨衣或打伞遮掩着头部在雨中来来去去。这街景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就一举刷雨器有节奏地一遍遍抹去前挡生玻璃上的细密雨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