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鳒鲽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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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一郎和司徒云仍然是每天早上跟随刘铁量练功,下午便去地盘上巡视,接着打电动玩具、跳舞、泡妞、喝酒,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已经到了过年前夕。
这天傍晚,司徒云忽然神秘兮兮地拉着罗一郎道:“我带你去一个地方看看。”罗一郎问道:“什么地方?是不是你又发现了什么好玩的新玩意?”司徒云道:“去了你就知道。”于是他们骑上了他们改装得十分拉风的机车,车子只有一百五十cc,看起来却像有六百cc。
最正点的是,那一听起来像是汽车的排气管,在加油门时发出的震憾,和那个他们从一个卡车司机那儿来的喇叭,轻轻一按,便会震聋方圆十公尺内人的耳朵。
每当他们招摇过市时,总会让他们觉得自己很。但其实,路人都是在一旁低声的咒骂。
大约骑了一个小时左右,司徒云两人到了一个山区边缘,又往山上骑了大约十分钟,所到之处,已经愈来愈荒凉。
“究竟到了没有?”罗一郎已经有点不耐烦了。
“就快到了。”司徒云指着山坡上一间孤零零的小木屋道:“你看。”这时天已经暗下来了,那间小木屋的窗子里透出昏黄的灯光,在群山之间,显得格外渺小而寂寥。
罗一郎不明所以:“你带我来,就是为了要看这么一间破烂的小木屋?”司徒云将车熄了火,指示要罗一郎下车。
“干嘛熄火?”罗一郎有点不高兴。
司徒云道:“车子太大声了,我们用走路的,不要吵到屋子里的人。”罗一郎心里虽然觉得司徒云有点诡异,而且老大不甘愿,但是仍然跨下了车,和司徒云一起走近小木屋。
两人走了好一会儿,到了小屋边,小心翼翼地在窗口旁蹲了下来。
只听见屋子里传来一个苍老的女人声音道:“又是地瓜稀饭,我实在吃不下去了。”另一个苍老的男人声音说道:“对不起,真是委曲你了,像你这样的千金大小姐,却天天跟着我受苦,我实在太没有用了。”老女人叹了一口气道:“我已经说过多少次了,一切都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何况你一直这样照顾我,耽误了你自己的大好前途,我还怎么能怪你呢?但是,我真的好想吃一碗红烧。”接着,是一阵令人难以忍受的寂静,然后才又听见老男人的声音道:“好,我明天一定想办法给你一碗红烧来。”那老女人听见老男人这么说,似乎十分开心,忽然幽幽地唱起了小曲,声调竟也十分婉转动听。
“南国花开万户,妹似水郎如云,梳开青丝铺红妆,不怨繁华怨光。”老男人听完,鼓掌笑道:“你唱歌总是那么好听,永远也听不厌。”老女人又叹了一口气道:“这哪能和我当年的歌声相比,毕竟是老了,连调子都抓不准了,你说,我现看起来在是不是又老又丑?”老男人道:“不丑,一点也不丑,在我眼中看来,你永远是当年香江的第一号大美人。”老女人道:“你又在哄我开心了,老就是老,丑就是丑,不要因为我看不见,你就骗我。”老男人连忙道:“不!不!我怎么舍得骗你,要是不信,你可以叫窗外的两个年轻人进来问问。”听那老男人这么一说,罗一郎和司徒云自然十分惊讶,他们自信没有发出很大声音,却没想到那老男人耳朵竟然这么灵,还是发现了他们。
只听见老男人的声音又说道:“两位小哥,既然来了,就请进来坐坐吧,何苦在外面吹风。”罗一郎和司徒云对望一眼,双双站了起来,绕到门口,推开已经腐朽大半的木门,走了进去。
那是一个简单得几乎可以用一无所有来形容的房间,只有一张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旧茶几,茶几旁放着两张断了腿又以其他木料接上的长板凳,角落里是一个用砖块堆起来的灶,灶上放着一个破了三分之一的铁锅。
另外,就只剩下一张显然是自己用木板钉成的,然而上的被褥却十分华丽,虽然也相当破旧了,但是依然可以看出是用高级质料做成的,盖起来应该十分温暖舒适。
上躺着一个老妇人,头白发,脸上皱纹密布,显然是经风霜的模样,而她空干瘪的眼眶,也说明了她是个失明已久的人。
一个老先生坐在沿,轻轻拉着老妇人的手,看见罗一郎和司徒云走进来,才放开老妇人的手站起来,说道:“,,我们这里好久都没有客人来了,请坐,请坐。”罗一郎看见那老先生,惊讶地道:“是你!”原来那老先生正是两个多月前那个被他和司徒云赶走的卖烤蕃薯的老头。于是他用询问的眼光看了司徒云一眼,意思是:“你带我来看他们干什么?”司徒云明白罗一郎的意思,立刻说道:“上次我们赶走了这位老先生之后,我就一直在打听他的下落,后来,我终于发现他换了一个比较冷清的地方做生意,那里没有人税,但是生意也清淡得多。”罗一郎又瞪了司徒云一眼,意思是:“这关我们什么事?”司徒云继续道:“我只是很好奇,想看看这位老先生告诉我们的是不是事实。于是我开始跟踪他,终于找到了这个地方。我发现他每天都要花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进市区,有的时候会先去买些药品,有些时候就直接整理好放在小巷里的摊子,然后开始做生意,每天的收入都不多,到了深夜,再花近两个小时的时间赶回来,陪伴他的子,就是那位躺在上的老太太。”罗一郎不解道:“你就为了证明这些?”司徒云点点头:“是的,我认为我们做错了。”老先生却口道:“不!你们没有做错,你们也有你们的苦处,我并不想为难你们。”罗一郎有些惊讶:“我们赶走你,你不怪我们?”老先生道:“这世界上到处都充了无奈,我有我的无奈,你们有你们的,我又何苦再去增加你们的麻烦?”罗一郎有些不懂了:“我们这样你,你却还替我们着想,这样的人,还能在这个世界上活得下去?”老先生道:“从某方面来说,我活得的确有些辛苦,但是另一方面,我却活得十分自在。况且,我还拥有一个全世界最美丽的子。你们说,她是不是一个大美人?”罗一郎和司徒云同时往上望去,仔细看着那名白发老太太,真是所谓的皮鹤发,或许她年轻的时候曾经是个美人,但是岁月和病痛的摧残,已经使她完全谈不上漂亮两个字,简直连普通老太太都比不上。
老先生却催促似地问道:“你们看,她是不是真的美得让人心醉?”老太太听了,脸颊上不泛起两朵红晕,嗔道:“老不死的,都七老八十了还这么说人家,害不害臊?”这种情景看在一般人眼里,不会皮疙瘩掉了一地,觉得既麻又恶心,但是老先生却十分开心:“你还是那么害羞,就像当年一样。”这时候,司徒云终于开口了,对老太太道:“您真的是一个大美人,我从来就没有看过像您这么美的女人。”说完,老先生立刻向司徒云投来了的眼神。司徒云又推了推罗一郎的肩膀,意思是要他也说两句好话。
罗一郎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是在兄弟的要求下,终于也结结巴巴地张了口,说道:“真…真的,你真的比其他老太太好看多了。”罗一郎已经算是尽了他最大的努力,但是老先生却仍然不悦道:“什么老太太,我家琼瑛是当年的粤剧名伶,就算现在,她也不比那些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差。”他的口气和表情,显得是那么地深情,那么地真挚,连一丝的勉强都没有。
罗一郎愣了一下,心中泛起一种异样的觉,他无法了解那是什么样的心情,不过想想,既然说了,干脆就好人做到底,立刻改口道:“是!是!琼瑛阿姨长得真是漂亮,不但比其他的老太太好看,比起本的美少女,也毫不逊。”
“本的美少女?”老太太问道:“什么是本美少女?”司徒云接口道:“就是本的一些明星嘛!都是几千个人里面选出来的年轻美女,但是也比不上琼瑛阿姨漂亮。”老太太终于笑了:“年轻人嘴巴真甜。口渴了吧?老伴啊,快泡杯茶给他们喝。”老先生立刻应道:“喔,好!”说完,老先生便起身掀开罩,从底下取出一个破旧的茶壶,准备去烧水。
“不用客气了。”司徒云首先站了起来:“我们今天只是想来看看老先生,现在我们已经该走了。”罗一郎巴不得赶快离开,立刻站起来道:“是啊,已经不早了,我们该走了。”老太太笑道:“何必急着走,坐下来多聊聊嘛。”老先生知道罗一郎和司徒云已经不想再留,便对老太太说道:“人家年轻人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们就不要强留了,等会儿我说故事给你听,好吗?”老太太道:“好吧,既然你们还有事情,我就不留你们了,下次有机会再来坐坐,别忘了常来玩,啊?”司徒云回答道:“有机会我们一定会再来看您的,再见。”罗一郎不知道该说什么,也只好跟着说道:“再见。”老先生送罗一郎和司徒云出门,才只说了声“谢谢”听见老太太在屋子里咳嗽的声音,便又匆匆走了回去。
罗一郎和司徒云一路走下山,心情都十分复杂。
他们走了十分钟左右,还不到两人机车停的地方,便看见不远处竟然站着一个人,那人挡在路的正中间,一动也不动,但是还有一段距离,看不清楚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直到走到了近处,罗一郎和司徒云才异口同声的“啊”了一声。
罗一郎首先开口道:“原来是你啊,老先生,你是怎么赶到我们前面的,你走路可真快。”老先生清了清喉咙,说道:“刚才真是谢谢你们,琼瑛最喜人家说她漂亮,但是我知道,虽然她在我眼里永远是最美的女人,但是对你们而言,她毕竟是个老太婆了,你们肯帮我称赞她,足见你们心地善良,是两个大好人。”罗一郎和司徒云很少听人称赞自已是好人,这一下子只觉得窘的很,司徒云道:“我们只是两个小混混,你不保护费,我们就把你赶出我们的地盘,我们自己也知道,我们和‘好人’两个字是绝对沾不上边的。”说着,看了罗一郎一眼。
罗一郎也道:“是啊,我们在道上混饭吃,欺负人就是我们的工作,我们不但找你麻烦,也找别人的麻烦,我自己心里很明白,我们不但不是好人,实际上本就是别人眼中的凶神恶煞。”老先生却呵呵笑道:“我孙寒山一生只记恩不记仇,你们以前怎么对我,我早就忘记了,但是今天你们对琼瑛好,却比对我好还要重要百倍,所以我要报答你们。”说着,老先生便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用塑胶布包着的东西,到罗一郎手上道:“这是我心调制的蕃薯干,你们两个人每天吃一片,对身体绝对有意想不到的好处。”罗一郎见只是一包廉价的蕃薯干,便也懒得拒绝,大大方方地收了下来,说道:“谢啦!”老先生又补充道:“记住,每天只可以吃一片,吃多了身体会受不了,连续吃二十一天,不要间断。”罗一郎心想:“吃蕃薯干哪有这么多规矩?高兴起来我哪天看电视的时候就一口气全把它吃了,不高兴我就扔进垃圾桶里,一口也不吃。”但嘴里还是道:“我知道了,谢啦。”老先生又道:“还有一件事情要麻烦你们,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说这包蕃薯干是我给你们的,也不要告诉任何人我住在这里,好吗?”罗一郎不觉得这老头有些啰唆,但他自己却不愿意再和他纠,便道:“好的,我答应你。”老先生见他听明白了,才放心地笑了笑道:“你们走吧!”于是罗一郎和司徒云两人才回到机车处,骑着车离开了山上,回到住处。
罗一郎原本就住在分舵的宿舍中,而因为钢裂拳集训课程,每天都要早起,因此司徒云也退掉了原本租住的小套房,搬到宿舍里来,和罗一郎同住在一间卧室里。
俩人走进分舵,分舵的康乐室中,有许多弟兄正在喝酒聊天,还有人带了女伴来,正笑闹成一团,大多数人都已经衣衫不整。他们看见罗一郎和司徒云经过,便叫他们一起进去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