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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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不成她真被翔韫那斯文鬼给闹惯了,没了可以拌嘴的对象,她的生活竟平淡得索然无味。
现下没他在身旁逗著,她竟觉得浑身不对劲?
聂云棠重新为自己斟了杯热茶,幽幽叹了口气。或许真正疯的人是她呢!
***寒风抚过天地,落雪沙沙地飘落,窗外的雪声和微微呼啸的风声清清楚楚撞入耳底。
翔韫杵在圆檀桌前,浑然不知所觉地看着火舌噬手中那张纸。
这一刻,他的心就像手中的纸片,在火光下一点一点燃烧成烬。
原来…这便是答案!
或许是思绪太沉,以致于他并未察觉纸已燃尽,被煨烫的炽热刺痛了指尖。他轻轻甩动被煨烫的手,抑下百转千回的思绪,任手中被火燃过的黑纸片飞散而去。
“三爷,软轿备好了。”阿图鲁的声音由门外传来,翔韫浑浑噩噩地回过神,仔细将心头涌动的思绪藏在心底。
他知道该面对的还是躲不过!
***转出八角亭,聂云棠不眼前一亮。
入了夜,天暗下,数十盏琉璃灯的聚光落在枯枝、老梅之上。而积雪、冰柱在光线的照下,转著晶莹剔透的绚烂光彩,别有一番不同于白的风味,月夜灯下的雪,美丽神秘地让人痴。
聂云棠再放眼望去,见沿湖楼台已摆设整齐。
几张榻上全铺著锦软垫,榻前还有几张墨漆几,几旁搁著一只炭烧暖炉,瞧来温暖又舒适。
“大冷的天,偏就找不到你,快进来偎个暖。”老福晋见著她的身影,飞快地瞟了她一眼,忧心喃著。
聂云棠没好气地柔声道:“女儿不过是在园子里走走晃晃,不碍事的。”
“你呀!真被宠坏了。”腾铎没好气地摇了摇头,连忙吩咐著婢女伺候妹妹坐下。
聂云棠垂下眉,任婢女摆布著。
“多吃些,特别差厨房多做了些你吃的饽饽、酱牛、末烧饼…”老福晋叨叨念著,布在她瓷碗的菜都堆成了小山。
“谢额娘。”聂云棠顺从举筷,低著头默默吃著。
老福晋替女儿布完菜,继而望向儿子道:“方才差丫头送过去的那盅汤,你喝了吗?”一想起儿子那一段在山东遭狙击并失踪的期间里,吃尽了皮苦头,老福晋心里便有说不出的牵挂与心惊。
“喝了!额娘不用挂心。”腾铎不自觉叹了口气,有些招架不住老福晋的碎嘴。
“哪能不挂心?要不是你媳妇儿灵巧,就不是受伤这么简单。”一提起善若水,老福晋一扫往对她出身的偏见,笑得合不拢嘴。
腾铎置身事外,意味深长地瞧了妹妹一眼。
“这些事情都过去了,你还是把心思放在玥儿和翔韫身上比较实际些。”聂云棠抿了抿,还没来得及开口,老福晋已抛开悲伤的情绪,顺著道:“也是、也是,你和若水的亲事定了案,接下来就轮到这对小头了。”
“额娘呀!您怎么同大哥瞎起哄呢?”果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每每话题转到“腾玥格格”及翔韫身上,她的头皮便管不住地直发麻。
“皇上宠你可是宠上天,你的婚姻大事可轮不到额娘做主,怕是皇上那头早就有谱了。”腾铎在一旁帮腔,向来严谨的脸上挂著温柔的笑意。
“前些天大哥进面圣,皇上还赏了些栗子面窝窝头,要我带回来给你尝尝。”老福晋闻言叹道:“这是咱们家修来的福气,玥儿改明儿个可得进叩谢圣恩呐!”
“是,女儿知道。”聂云棠轻敛著眉,被扣了一顶皇恩浩大的大帽子,哪还敢反驳。
她知道,腾玥格格儿是集三千宠于一身,除了家人之外,更是得皇帝的宠。听说打从五岁起,就常被宣召入,简直比里的皇格格们还受宠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