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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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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律师今晚是为刘家的万和公司变更工商登记的事宜而来,他对刘川说:“刘川父亲过世已经一个多月了,他在万和公司名下的资产,应当由刘川和您作为同一序列的法定继承人共同继承,继承后,由谁出任公司的法定代表人,也就是公司的董事长,得你们两位股东确认一下,我好尽早替你们到工商部门办理相应的手续。”刘川和对视一眼,对律师说:“我老了,也于不了事了,董事长还是让刘川干吧,反正有你们帮他。”刘川说:“王律师都说让您干了,您就别推我这儿来了。”说:“你呀,就得让你挂上这份职,在其位谋其政,要不然你整天玩电脑你说你哪像个大人!”律师见两人推让争执,便调停道:“这样吧,董事长呢,我看还是做,刘川呢,应该赶陕继任公司总裁的职务,可别贪玩了,你也不小了,应该收收心好好钻研一下企业管理,把你父亲留下来的万和公司,当个事业,把它做强做大!”冲刘川说:“好,董事长我来干。刘川,王律师的话你听见没有,公司两三千人呢,你要把公司跨了大家吃什么去,你也该有点责任心了!听见没有!”刘川不耐烦地白了一眼:“听见了。”王律师眉头舒展开来,如释重负。

刘川家白天王律师和刘川的都没料到,第二天刘川还是玩了一天电脑。刘川的傍晚时回到家里,一问小保姆,才知道刘川恶习未改。

:“刘川呢,今天是不是到公司去了?”小保姆:“没有,今天他在房里一直没出来。”:“没出来,干什么呢?”小保姆:“玩电脑呢。”脸愠怒:“啊,又玩儿一天?”她怒冲冲跑到刘川房外,极其不地大力敲门。

刘川家晚上这天晚上,叫来了在公司主持常工作的副总裁娄大鹏,然后把刘川从房间里喊到了摆好晚饭的餐桌前。刘川走进餐厅时娄大鹏正在向发着牢

娄大鹏:“…公司现在里里外外靠我一个人撑着,我也不易。辛苦不说,主要我这权力也有限,很多事不办不是,办也不是,我也希望您或者刘川,你们赶陕代表刘家就任董事长职位,这样公司的重大事情我也知道找谁拍板了,下一步得马上充实经营班子,尽早任命公司总裁。总裁一定要找对公司情况比较了解,业务上又比较练的行家里手,万一用人不当,后果那是不堪设想。”见刘川来了,马上就势接了娄大鹏的话头说道:“大鹏,我今天找你来就为这事。我和刘川商量了一下,董事长的职务就由我来当,刘川呢,就让他当公司的总裁。”也许看到了,娄大鹏在听到自任董事长时恭敬地频频点头,但在听到将由刘川出任总裁时,竞意外地怔了片刻,随后便不由自主地有些发呆。他本来一直以为刘川父亲病故之后,董事长职务或由刘川或由刘川虚挂,而主理公司常事务的总裁一职,非他本人莫属。

注意到娄大鹏的表情,所以用长者的慈祥,甚至还夹带了一丝托孤的凄凉,试图对其动之以情。她说:“大鹏,你这么多年跟着刘川他爸爸打天下,你的功劳我们全记着。刘川年纪小,很多方面都不懂,公司里的事,还得你教他。你是做叔叔的,可要好好支持后辈,也算他爸爸没白跟你朋友一场。”娄大鹏强笑:“当然,当然。”目光移向刘川,她笑着提示刘川:“刘川,你现在是万和公司的总裁了。我是万和的董事长,娄叔叔是万和的副总裁,你对我们两个有什么要说的吗?”显然是希望刘川这时能说两句应景的话,至少谦虚两句,客套两句,但刘川没有。他没注意娄大鹏的表隋,在这个万和公司权力更替,改朝换代的时刻,他甚至都没有正正规规地坐下来,他从走进餐厅后就一直站在餐桌旁边,魂不守舍地等到和娄大鹏的对话稍停,就马上乘隙入,急急地说了他自己的事情:“,今天我不在家吃饭了。今天我们同事过生,晚上非让我过去玩。”愣了,她愣了片刻突然当着娄大鹏的面气急败坏地吼了一句:“玩,你就知道玩!”庞建东家晚上因为庞建东父母都出差去了,所以他可以放心大胆地把朋友都召到家来。庞建东家地方不大,本不适合开这么大的生party,好在大家都是同窗多年的好友,挤在一起还显得亲热无间。除了和他一起分到天监的几个人外,还有分到北监和二监的同学。庞建东同桌的那个男生分到监狱管理局教育处去了,今天也拿着局机关干部的派头来了,虽然是庞建东的生party,但饭桌上就听这小子白话了。他口才好,尤其屋里有漂亮女孩的时候,更是滔}舀不绝,也不管是否盖住了寿星佬的风头。

屋里的漂亮女孩就是庞建东的女朋友,那张脸确实无愧于演员这个职业,怎么看也看不出缺点,粉白细的面让天花上的灯光都无意间明亮了许多,把庞建东眼角的每一道笑纹,都映衬得红光四。那天晚上最让庞建东不的就是局教育处的那位“同桌的你”庞建东好几次恨不得生硬地让他打住:“你小子少说两句行是不行!”季文竹那天晚上的眉目,其实并未随了这位“同桌”的长篇大论波而去,她的关注似乎更多投向了恭陪末席默默倾听的刘川。刘川也是那天晚上干活最多的男士,当那帮小伙子在客厅里着烟陪季文竹高谈阔论的时候,只有刘川挤在厨房里帮小珂为大家准备饮食。吃完了饭小珂收拾桌子刘川在厨房里洗碗,其他男生在客厅里摆起了麻将,季文竹趁踱进了厨房。

刘川和季文竹有过一面之缘,但不知为什么比第一次见她更不自然。季文竹没帮刘川一起洗碗,只是靠在门边和他闲谈。

季文竹问刘川:“你在家吃完饭洗碗吗?”刘川说:“上大学以前洗,家里明明有阿姨,可我还是老让我洗。”季文竹问:“洗衣服吗?”刘川说:“洗衣机洗。”季文竹问:“收拾屋子吗?”刘川说:“小时候让我拖过地。”季文竹说:“我问现在。”刘川说:“现在阿姨收拾屋子。”季文竹问:“你自己的屋子谁收拾?”刘川说:“阿姨收拾。”季文竹问:“你不是管你严吗,为什么不让你自己收拾?”刘川说:“让,我老是懒得收拾,我一看太脏了就让阿姨帮我收拾了。”季文竹问:“那她还不骂你?”刘川说:“骂。”季文竹问:“骂你你怎么办?”刘川说:“听着。”季文竹问:“听完了改吗?”刘川说:“看情况再说。”他们聊着,小珂进来了,问刘川洗完了没有。刘川说差不多了。小珂看水池两边堆了好几摞碗碟,问刘川哪些是冲完了的,刘川看了半天一时搞混了,小珂说:“笨!”那天男人们都喝了点酒,庞建东那位同桌一边麻一边哪壶不开提哪壶地问刘川犯人逃的事:“哎,你就是把犯人放跑的那个吧。上次我听说这事还以为是我们警校的同学呢,一问建东才知道你是公安大学的,你也是今年才分来的吧,也够背的…哎,你怎么又和啦!”刘川跟这人不,脸上十分尴尬,屋里其他人也很尴尬。小珂留意着刘川的表情,岔开话题问刘川:“刘川,你什么时候走,我搭你车行吗?”季文竹见话题涉及到刘川,便饶有兴趣地嘴打听:“哟,你把犯人放跑啦,怎么跑的?”刘川本来表隋就不自然,被季文竹进来一问,更不自然了。他因为呆会儿还得开车所以没有喝酒,但那一刻脸上突然红得烫人。

庞建东马上替刘川圆场,岔开话题说:“刘川,你现在是老板了,听说万和娱乐城是你们家开的,什么时候请我们跳一回舞去?”刘川说:“行啊。”大家也就随着转过话头,半真半闹地说:“那我们可都去。”刘川却极其认真,说:“行。”季文竹说:“那我也去!”庞建东注意到了,季文竹看刘川的眼神火辣辣的,他心里有点起疑。

庞建东家外晚上那天的生聚会结束时天已晚,大家走出庞家,季文竹主动问刘川:“你开车来了吧,咱们顺路吗?”季文竹的口气听上去无心随意,但这回庞建东不再给刘川机会,他马上过来说:“文竹我送你回去,门口打个车很方便的。”刘川对季文竹说:“还是建东送你吧,我送小珂。”季文竹只好跟庞建东站在楼前,送大家走散,又目送刘川小珂一起上车离去。

路上晚上在送季文竹的路上,两人开始都很沉默,后来庞建东主动地说起了刘川。

庞建东:“你知道刘川今天为什么不大吭声吗?”季文竹:“为什么?”庞建东:“他让我们那儿给辞退了。”季文竹脸惊讶:“辞退,为什么呀?”庞建东沉默了一会儿,这沉默使问题显得有些严重:“他犯错误了。”季文竹追问:“犯什么错误了,他真的把犯人放跑了吗?”庞建东说:“对,他就是把犯人放跑了。”季文竹有点不相信似的,还想从庞建东的表情上找到破绽:“真的假的?”庞建东也转脸看她:“我骗你干吗!”季文竹旺了半天,才问:“他和那犯人认识?”庞建东说:“不认识,要认识就不是辞退的事了,就得判刑了。他押犯人心大意,犯人一跑,他又不敢去追。你别看刘川长得仪表堂堂高高大大,这种富人家出来的孩子,就是胆小,一碰上危险就往后缩。‘’季文竹不再吭声,陷入思索。庞建东也猜不出她在思索什么,是对刘川彻底失望呢,还是对他更好奇了…

小珂家巷口晚上刘川开车送小珂回家。在巷口停车后,小珂试探着问:“几点了,有没有兴趣上我们家坐坐。”刘川:“你们家都有谁呀?”小珂:“我爸,还有我妈。”刘川:“那我就不去了。”小珂:“怕什么,我爸我妈可好客呢。”刘川:“下次吧,下次有空我再来。”小珂:“那好吧,再见。”刘川:“再见。”小珂下了车,又嘱咐刘川:“哎,慢点开,注意安全。”刘川:“啊。”小珂说完,走进巷子,刘川开车走了,小珂又走出巷子,朝刘川远去的方向眺望。

小珂家晚上小珂母亲送一位中年妇女和她的侄子出门,双方热情而又客气地分手告别。

小珂母亲:“你们不等啦,平时这时候小珂早到家了,估计路上又干别的去了,手机平时为了省钱也不开。等她什么时候没事了我带她上你们家去,你们搬家以后,我正好也想去认认门呢。”中年妇女:“我们也是路过这儿,正好过来看看,小珂要是在呢,正好让他们俩互相见见面,我跟我们家这小子说过,小珂长得比照片上还要好看,他就老想过来看看。他现在提主管了,工资涨到两千一了,年底还有年终奖。现在的孩子都比咱们挣得多…”小珂母亲一边和他们聊着,一边送他们向巷子外面走去。他们刚走,小珂正巧从另外一个路口出来,走进了家门。

小珂父亲见小珂进屋,马上说:“哎,你张阿姨带她侄子来看你来了,刚走,你去追还追得上。”小珂:“张阿姨,她不是早搬走了吗。”小珂父亲:“今天专门带他侄子来了,说让你见见。”小珂:“我不见。我不早说过我不打算在外面找吗。”小珂父亲:“那你们单位有没有合适的呀?”小珂语迟半晌:“有个人,不错的。”小珂父亲:“什么样的人呀,你们谈到什么份儿上了?”小珂:“急什么,我都不急,慢慢再说呗。”小珂父亲:“他喜你吗?”小珂:“还可以吧,的。反正我心里有人了,你们就别为我心了。”小珂母亲恰巧回来,站在门口,和小珂父亲对视一眼,小珂又说:“以后你们别给我介绍了,反正介绍了我也不见。”刘川家白天刘川闯进刘川的卧室,硬把刘川从上拽了起来。

:“刘川,你快起来,这都几点啦!你看看表你看看表!”刘川还赖在被窝里,糊糊地:“我再睡会儿…”不由分说一把掀了刘川的被子,刘川连忙起身想拉被子盖住自己半的身子,把被子索全部抱在怀里,刘川只好从上爬了起来。

刘川家外白天刘川匆匆忙忙洗漱之后,让催着离开家门,由司机开车和一起坐车往位于西城的万和公司来了。

万和公司白天万和公司就设在万和城的顶楼,万和城是一幢万余平米的单体建筑,公司的总裁办公室就设在顶层朝南的一个大房间里。自从刘川的老爸去世以后,娄大鹏就搬进了这间房子,用代理总裁的身份向万和公司数千名职工发号施令。在前一天晚上宣布刘川接任万和总裁职务之后,娄大鹏至今还没彻底反应过来,当带着刘川走进这间办公室时,娄大鹏虽然毕恭毕敬地起身相,但最后还是习惯地将祖孙二人安顿在大班台对面的沙发上坐下,而他自己,则依然坐进了万和总裁的大班椅里,而且不知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地问道:“今天过来…有事?”笑笑,说:“啊,刘川也该来上班了,我带他来看看地方。这就是他的办公室吧。刘川,”指指娄大鹏坐的椅子,说“你以后就坐那儿。”娄大鹏这才醒过味来,眉高眼低地赶紧站起来,一通往里请刘川:“对对对,刘川,你爸爸过去就坐在这里,现在传给你坐。这是咱们万和的帅位,你不在我是临时代替,帅位一天不可空缺呀。这些天我也是累死了,你来得正好,我也该好好透口气歇一阵了。”娄大鹏把刘川拉到总裁的大班椅上坐下,又把台面上一大堆文件往他眼前一推,接着说道:“这些天常经营的一般文件我都签了,这儿还有一大堆必须呈报公司法人代表签字的,现在你既然就位了,就由你报给你吧。你现在是董事长了,这些文件她签了字才能算数。”刘川随手翻了一下那堆文件,皱着眉头叨咕一句:“这都是什么呀。”他抬头向对面沙发上的望去,那目光与其说是求助,不如说是推诿。

,还是你看吧,这些都是得由你签字呢。”当然老练一些,不慌不忙地对娄大鹏说道:“拿来吧,都是什么,我来签。”于是娄大鹏又把那一摞文件从刘川眼前拿开,送到沙发那边去了。刘川就坐在大班椅上,眼睛看着娄大鹏一份文件一份文件地讲给听,心里却不知飘移到哪里去想别的。

沙发那边,娄大鹏边说边签,签到最后一份文件,吃惊地说了声:“七千万,这是什么?”见惊疑没有落笔,娄大鹏向解释道:“这是一份银行贷款的抵押函,是咱们替这家华丰实业公司向银行提供的,这家华丰公司很有实力,最近向国家争取到了一个很好的项目,这个项目的贷款银行要求提供同额抵押,好多家公司都在争取参与呢。因为华丰的老板是咱们万和娱乐城的客,和刘川他爸和我情都不错,所以才把这个稳赚一笔抵押费的好事给我们做。”听娄大鹏说得丝丝人扣,在情在理,看看那份担保文件,也做得干干净净正正规规,只是上面的数额让她心里没底:“抵押七千万,这么大一笔钱,咱们抵押得了吗?”娄大鹏说:“咱们万和总资产有一亿两千万呢,净资产也超过了百分之五十,给一笔七千万的贷款做抵押,应该没问题。而且这七千万也不是咱们借,是华丰公司借,咱们也就是用抵押这种方式,替华丰的尹老板向银行担保一下。”还是没签:“这数太大了,回头我再想想吧…”娄大鹏只好点头:“也好,回头我让华丰实业的尹老板来和您见个面,您有不明白的可以让他当面给您解释。”说:“也好。”他们好不容易把文件处理完了,娄大鹏又问还有什么待,为树刘川权威,特意说道:“大鹏,现在刘川是总裁了,你问他吧。”说完还用鼓励的目光支援刘川。

娄大鹏的面孔只好对正刘川,半笑不笑地问道:“刘川,你看你还有什么待?”他们谁也没有想到,刘川继位总裁后做出的第—个“待”听口气竟然像是一个请示,他竟然向他的副手娄大鹏问道:“娄叔叔,我想请我的一些朋友来娱乐城跳跳舞,可能我们还要在这儿吃一顿自助餐,您说行吗?”皱皱眉,有点恨铁不成钢似的。娄大鹏却暗暗一笑:“行啊。吃自助餐多没意思,我给你们定个大包间,正正规规地吃一顿好的,你们多少人?”刘川家白天门铃响时,刘川正在接庞建东打来的一个电话。

刘川:“建东啊,怎么了,你今天不来跳舞啦?这不是你最先提出来的吗…你加班呀,那没辙了,那以后吧…好,好,再见。”刘川一边接电话一边拉开房门,来访的竟是小珂。

刘川惊奇地:“小珂。”小珂:“我给你送药来了,上次你说她腿老麻,我妈让我送一个偏方来。”刘川请小珂进屋,小珂见到刘川,过去寒暄:“,上次我跟您说的那偏方,我妈找到了,让我给您送来。”看上去很喜小珂,拉着她往里面走“你今天不上班啊,还专门跑一趟…”小珂:“今天是星期六,我休息,呆会儿不是跟刘川一块去跳舞吗,我正好搭刘川的车…”刘川这时已踱到一边拨打季文竹的电话去了,小珂有心,她隐隐能听见刘川和季文竹的通话声。

刘川:“文竹吗,我是刘川,庞建东今天要加班可能不来了,那你还来吗?

你要来我可以去接你。好,你还在航天桥吧?”小珂一边应付着刘川,一边哨悄留意着刘川的电话…

航天桥黄昏小珂搭着刘川的车子,跟他一块儿来接季文竹。他们的车子停在航天桥附近一个小巷的巷口,小珂坐在汽车的后座上,看着刘川从巷口里接了季文竹,向车子这边走来,她拨了庞建东的手机。

小珂:“建东,我是小珂,你今天不来跳舞啦。你加什么班呀?

那个事呀,那个事什么时候办不行,你请假过来吧,今天季文竹也来。我不骗你,我和刘川到航天桥这边接她来了…”刘川替季文竹拉开汽车的前门时,小珂恰巧通完了电话。

万和娱乐城外晚上刘川驾车载着季文竹和小珂来到娱乐城的大门口,他们刚刚走下汽车,就看见了庞建东已经站在高高的台阶上,有几分不快地看着他们。

刘川和季文竹都有些意外和尴尬,小珂却热隋地上去与庞建东寒暄:“建东,你来啦?”万和娱乐城晚上好在,那天晚上刘川作为主人,主要是照顾大家吃好玩好,并没有过分僭越向季文竹献媚,跳舞也主要是和大伙一块疯狂蹦迪,在漫舞时间也未主动邀请季文竹共舞。那天扰季文竹的倒是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那男人是娄大鹏领过来的,先是坐在后面看演出,到了慢舞时间,娄大鹏就过来找刘川。

娄大鹏:“哎,那个穿白衣服的女孩叫什么呀,是你们一起的吧。”刘川说:“是啊,干吗?”娄大鹏说:“咱们公司有—个重要客户,那个尹老板,想请这个女孩跳个舞,你看行吗?”刘川说:“应该可以吧,你叫那人自己去请不就得了。”娄大鹏说:“她是你的客人,还是你去说比较好吧,要不女孩该觉得人家想要干吗似的,万一回绝人家,那还不伤人面子吗。”刘川说:“那好吧,我帮你问问。”因为要替别人邀请,刘川那天晚上才第一次主动走到季文竹面前,和她说了有人请她跳舞的事情。

季文竹问:“谁要请我?”刘川说:“是我爸公司一个客户。”季文竹想了想,显然是为了表示给刘川面子,说:“是你们的客户呀,那就跳吧。”于是就跳了。

季文竹不愧是个演员,那舞跳得确实好看,加上那个尹老板也是个中高手,步伐手势牵引得法,让季文竹把一身舞技发挥得淋漓尽致。大家都围在边上欣赏,笑容中全是赞叹。惟有庞建东板着脸一点不笑。一曲舞毕,一曲又起,季文竹礼貌地甩了尹老板,径直走到刘川面前,把他邀下舞池。和那尹老板相比,尽管刘川技不如人,但他年轻,拔,身材好,和季文竹青搭配,也能舞出一种无与伦比的美,看得周围无数眼球波飞转,看得庞建东脸更加难看。

曲终人散,主持人重新登场,贫嘴饶舌地把这对男女的舞姿夸奖一番,才介绍下面的节目。季文竹跳得脸红冒汗,大声叫着让刘川给她去找水喝。刘川就去找水,这时庞建东走过来质问刘川。

庞建东:“刚才那老家伙到底是什么人呀,你干吗让文竹跟他跳舞?”刘川说:“噢,那是我们公司一个客户,我也不怎么认识。”庞建东说:“不认识干吗非让文竹跟他跳舞,你不会是把我女朋友当成你们公司的公关小姐了吧。”刘川一怔,说:“谁呀!”这时季文竹走过来问他们:“你们说什么呢?”刘川没答话。季文竹疑惑地看刘川,庞建东悻悻然拉着季文竹,说:“走,我陪你拿饮料去。”他们走了。刘川还。旺在原地。这时台上一个歌手用沙哑的声音开始低声唱,不少男女在歌声中再次离座,相拥着走进舞池。小珂上来请刘川跳舞,她说:“刘川咱俩跳一个行吗,你跳得真好,你教教我吧…”可这时刘川耳朵里嗡嗡作响,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他红着脸转身走出舞厅,把万分尴尬的小珂抛在身后。

万和娱乐城夜夜总会里狂已散,人去屋空,只有零星灯光残留在某个角落,与躺在沙发里独自沉思的刘川,同样寂寞。在这夜深人静之际,刘川的手机竟然响了。

刘川接了手机,里面传来季文竹的声音:“刘川吗,是我,你们今天怎么了,因为什么不高兴了?”刘川明知故问:“没有啊,我跟谁不高兴了?”季文竹家夜季文竹说:“你是不是和建东吵嘴了?”刘川依然扛着,说:“没有啊,建东说我们吵嘴了吗?”季文竹说:“没劲,吵就吵了呗,你没必要瞒我!”刘川不吭声了。

季文竹说:“因为什么呀,是因为我吗?”刘川说:“不是。”季文竹说:“真不是?”刘川嘴硬道:“我不会为了女人跟哥们儿吵嘴的。”季文竹针锋相对:“为女人不值得,是吗?”万和娱乐城夜刘川被噎了—会儿,说:“那倒不是,为女人闹得死去活来的男人,没什么出息。”季文竹也沉默了一会儿,说:“所以做女的就是倒霉。男人个个嘴里吹捧女人,说到底还是不把女人放在眼里。”刘川犟嘴道:“谁说的,我就特别尊重女的。”季文竹问:“那你尊重我?”刘川说:“当然尊重。”季文竹说:“那我问你,要是我求你帮忙,你肯帮吗?”刘川说:“那要看帮什么忙了,体力活绝对没问题。”季文竹问:“我明天搬家,需要个劳力,你来吗?”刘川说:“没问题,我可以从我们公司找几个壮劳力来,明天什么时候?”季文竹说:“我找的是你,又没找你们公司。搬家的劳力我已经找了搬家公司,我是请你帮我收拾收拾。”刘川顿了一下,故意问:“你怎么不找庞建东啊,他不是你的男朋友吗?”季文竹绕着说:“男朋友?我的男朋友多着呢,你不也是吗。”

“我?我和庞建东可不一样…”

“对,没有一个人和另一个人完全一样。可一样不一样和请你帮忙搬家有什么关系吗?”刘川沉默了,少顷,他应了一声:“啊,没什么关系。”也许他觉得继续绕来绕去地斗嘴已没有太大意义,他和电话那头的女孩,彼此心照不宣,谁都明白他们各自说的,心里想的,都是什么。

航天桥季文竹住处白天虽然季文竹仅仅在北京住了一年,可身边的家具用具居然多得拉了一车。刘川帮季文竹收拾打包,忙碌了整整四个小时,下午快三点了那辆载的卡车才从航天桥季文竹的住处出发,向城东酒仙桥的方向驶去。

监狱外路上黄昏季文竹也许忽略了庞建东这个星期是上正常班的,五点半钟庞建东走出监狱大门,他乘公车走京开高速很快进入三环主路。

航天桥黄昏当庞建东到达航天桥季文竹租住的那个小院的时候,却发现季文竹的房间已是人去屋空。他打季文竹的手机,手机通了却始终无人接听,经向院里房东打听,才知道季文竹今天下午搬到酒仙桥去了。这让庞建东到特别疑惑和失落。他向那老太太打听了季文竹的新地址,打了辆出租向酒仙桥赶去。

酒仙桥季文竹家傍晚当庞建东终于找到季文竹的新家时,刺痛他的就不仅仅是那份其实并不足道的失落,而是一股恶胆旁生的怒火。因为他最先看到的,是停在那幢居民楼下的那辆崭新的沃尔沃轿车。

他两腿麻木地走上楼去,四楼靠右手的一扇门没关,里边的一男一女一边搬动家具,一边商量着室内的布局。庞建东走向前去,站在那间两房一厅的单元门口,看着季文竹和刘川正往一面肮脏的墙壁前使劲挪动着一个书柜。季文竹突然看见他了,目光怔怔地停了动作。刘川先是催她使劲,继而也循着她的目光回头,当然,他也和她一样,看见了门口庞建东那张发青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