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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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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文竹:“建东,你怎么在这儿?你,你怎么喝成这样了?”庞建东口齿不清地:“文竹,我,我来找你好几次了,我终于找到你了,我…我想你…”季文竹:“你不是不喝酒吗,你怎么来的,你喝多了你不回家到我这儿干什么来呀?”季文竹一边抱怨一边开门,然后把醉歪歪的庞建东扶起来,扶进了屋子。庞建东一进屋就呕吐起来,吐得痛苦不堪。季文竹把他扶到沙发上,拿巾帮他清洁,拿热水给他喝下。庞建东全身无力,思维迟钝,他拉着季文竹的手说:“文竹,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建东…”季文竹:“我知道,我知道你是建东,我看是你不知道你自己是谁了。你是谁呀?”庞建东喃喃地:“我知道,我是建东,你是文竹,我又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不要我了,我吓了一跳,嘿嘿嘿…”季文竹见他神志不清的样子,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季文竹家白天刘川来到季文竹家。

刘川敲门时季文竹还没起,她给他开了门后就又钻回了自己的被窝。刘川坐在她的前半天不知该说什么,还是季文竹笑着用一只脚在被窝里踢他:“哎,你给我买的生卡呢?”刘川愣了:“生卡?”季文竹:“拿来我看看,你都给我写了什么?”刘川愣了半天才喃喃地说:“,我他妈忘买了。”季文竹淡淡一笑:“我就知道你忘了。”刘川说:“我们家昨天晚上让人给撬了,东西都给砸了。我本来给你买了一台电脑,就是你要的那种…”季文竹半惊不惊地看他:“你们家给人撬了?你不是编故事吧。”刘川说:“你不信咱们现在就过去看看。”季文竹这才信了:“真的呀,都丢什么了?”刘川说:“什么也没丢,值钱的东西都给砸了!”季文竹:“砸了!谁跟你们家有仇吧?”刘川:“我知道,我知道是谁。”季文竹:“谁?”刘川:“就是那个女的。”季文竹:“哪个女的?”季文竹的语调马上变得非常不好“刘川你到底认识多少女的,你能不能跟我说个准数?”刘川的语调也开始不好,他的心情无比烦躁:“就是那个单鹃,我不是都跟你说过了吗!”听到单鹃二字季文竹并没饶他,这个名字一直让她耿耿于怀:“你到底因为什么得罪她的,你跟这个单鹃到底什么关系?”刘川:“我跟她…我跟她没什么关系,我跟她什么关系也没有!”季文竹:“没有人家为什么把你家砸了!”刘川:“她现在是个疯子!她他妈疯了!”季文竹:“是你把她疯的吧?”刘川的嗓门提高了:“是她把我疯的!我这几天都快疯了!你别再问我了好不好!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两人话语刀相撞,疑问与解释演变为发和争吵,刘川凶狠地喊起来了,但他刚一喊完就立即后悔不及,因为他看到季文竹脸发白,一声不响地起穿衣,穿衣穿得快而潦草,那动作把屋里的气氛得不可收拾。刘川想说句缓和的话,或者道歉的话,但季文竹不看他,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刘川只好冲她的背脊喃喃自语:“我今天来…我今天来…”季文竹头也不抬地打断了他:“你今天来是给我过生的吗?如果你是来吵架的,那还是改吧。”刘川闷了声,半天才低声说:“我今天忘了把那台砸坏的电脑给你带来了,我早就买好了,就等今天送给你当生礼物的。”季文竹的气这才慢慢消了,嘟哝了一句:“砸坏了你还带来干什么。”刘川也嘟哝了一句:“我怕你不信。”季文竹说:“我已经有电脑了。”刘川惊讶地一愣,心里顿时更加失落:“什么,你已经有电脑了?什么电脑?”季文竹一笑,站到墙边的小桌旁,说:“看,就这个,比上次咱们看的那种还好呢。”刘川目光傻傻地,落到桌上的一台笔记本电脑上:“这是…这是谁给你的?”季文竹:“我们导演给我的。我打字慢,他就给我买了个带手写功能的。这个型号是刚出的,差不多要三万呢。”刘川不再看那个电脑,他抬头去看季文竹,季文竹肯定意识到了这道目光的含义,于是开口先发制人:“怎么了,我们导演送我的都不行吗?”季文竹既然主动挑开这个口子,刘川的反和疑惑立刻决堤:“他为什么送你这么贵重的东西?你为什么收他这么贵重的东西?他和你到底什么关系!”季文竹没想到刘川又喊起来了,她凭着本能的好强,本能地要住刘川的意念,也跟着喊了起来:“他是我的导演,我是他的演员,我怎么就不能收他的礼物!”刘川:“他给别的演员也送这么贵的东西吗?谁过生他都送一个三万块钱的电脑?”季文竹:“送电脑又怎么啦,你不是也要送我电脑!”刘川:“我送你电脑是因为我你!他为什么?他你吗,你他吗,啊?”季文竹被刘川的喊声怒,被刘川问到痛处怒,她几乎是恼羞成怒,但又张口结舌,一句话也回答不出。

这时,刘川突然看到,季文竹卧室对面那间小屋的门口,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了一个人,那人显然刚刚从屋里的地铺上起来,脸苍白,衣冠不整。刘川没有想到,在季文竹家里过夜的这个男人,竟然是他过去的情敌庞建东。

庞建东冷冷地看着刘川,刘川的目光则全是惊愕。他看看季文竹,又看看庞建东,他看出季文竹张嘴想解释什么,但他没给她解释的机会,他狞着脸大步向门外走去,并且将大门狠狠地摔了一声。

街口白天刘川站在街头,哭无泪。

刘川在街上行走,伤心与愤怒使他脸铁青。

刘川看着街上川不息的车,心情渐渐平静。他开始后悔,反复犹豫之后,拿出手机给季文竹打电话认输。

电话那边,铃声只是空响,刘川打了几次,季文竹也没接听。

天上耀眼的太,地上拥挤的人,电话的振铃声在天地之间徒劳地响个不停,直到变成嘟嘟嘟的断线声。

季文竹家外白天半小时后,刘川乘出租车赶回了酒仙桥季文竹的住处,他奔跑着上楼,上楼敲门,门声空响。他又奔跑着下楼,下楼想冲窗户喊她,但张了嘴却没喊出声来。他怕他的喊声惊扰了邻居,会让季文竹更加生气。于是复又上楼再敲,门内依然不应,不知道季文竹是躲在屋里暗自冷笑,还是真的已经走了。

又打季文竹手机,照旧无人接听。

街头白天整整一个下午,刘川一直都在给季文竹的手机发短信,求她接听电话。

剧组白天季文竹正在准备拍戏,手机发出声响,她低头看了刘川发来的信息:“对不起,请接我电话。”电话接着响了起来,季文竹仍旧不接。

街头白天刘川再发信息:“生快乐,生快乐,生快乐…”剧组白天季文竹正在拍戏,手机挂在背包上空响。

商店白天刘川挑选生卡,他拿着几种生卡反复比较。最后,挑了一张火红热闹的生卡买下。

街头白天刘川走在街头,把那张生卡从挎包里取出来看了又看,看着看着不由停下脚步,不知怎么想的,他突然返身走了半条街又回到那家卖卡的商店,在那里又换了刚才没买的另一种清雅素淡的贺卡,钱买下。

刘川走出商店又打电话,季文竹还是不接。

博医院晚上直到晚上刘川也没能联系上季文竹,他带着生卡灰心丧气地回到医院。小保姆正在照顾洗脸擦身,刘川就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摆着那两张生卡发呆。他抬头看到不远处的护士值班台,看了一会儿突然开窍,马上起身走了过去,他和值班的护士说了句什么,随即获准用值班台上的电话拨了季文竹的手机。

餐厅晚上季文竹正在吃饭,电话响了,她看了来电号码,号码陌生,于是她接了起来:“喂。”博医院晚上刘川听到季文竹接了电话,他没时间辨清自己应该高兴还是生气,他先是结结巴巴地问道:“文竹,你为什么不接电话呀,我给你打了一天电话了。”刘川其实并无责问之意,但一紧张口气便成了责问。季文竹强硬地答道:“我不想接,我还想清静一点呢!”刘川又问:“你现在在哪儿啊!”其实他也不想追查季文竹现在在哪儿,他知道今天晚上那个不怀好意的导演请她。

餐厅晚上季文竹对面坐着的男人,正是送她电脑的那个导演。导演笑着听季文竹用冷冷的语气回答刘川:“我吃饭呢,今天我过生。”博医院晚上刘川心如刀割,但依然低声下气:“你在哪儿吃饭?吃完了我去接你吧,我送你回家。”让他惊喜过望的是,季文竹居然答应了:“也行吧,我在顺峰呢,就是东三环那个老顺峰…”餐厅外晚上刘川在餐厅门口等候良久,才看到季文竹和那位导演酒足饭地走了出来。刘川上去,他对季文竹旁边那张皱纹横生的面孔痛恨万分,但不得不在祝贺季文竹生快乐之后,又硬着头皮和那家伙握手。季文竹敷衍地为二人做了介绍:“啊,这是我们导演。这是刘川,我的一个朋友。”季文竹连男朋友都不敢承认,而是用了“一个朋友”这样一个暧昧的名称,这个不知被降了多少格的称谓让刘川很不开心,非常别扭,但也只能敢怒不敢言地听着。导演没拿刘川当回事,点头笑笑,然后对季文竹说:“我送你吧,我的车就在那儿呢。”季文竹说:“不用了不用了,我这个朋友也有车,刘川你的车停哪儿了?”刘川尴尬地不知该说什么,幸而导演接下来就与季文竹握手言别了:“那好,那不用我送啦?那咱们明天见吧,别忘了明天下午还有你的戏。”导演和刘川也握了手,然后向他的汽车走去。他的别克轿车从季文竹和刘川身边开过时,刘川还随着季文竹冲他挥手告别呢。

导演走了,季文竹收回视线,看了刘川一眼,两人脸上都不自然。季文竹先问:“你车呢?”刘川说:“车坏了。”季文竹疑心地问:“又是哪个女孩砸的?”刘川说:“咱们走吧,到家我再告诉你。”季文竹说:“没车你干吗非要来接我?”刘川说:“咱们打车吧。今天不是你生吗,甭管多晚我也想陪陪你。”季文竹这才笑了一下,问:“你不生气啦?”刘川也笑了,开心至极,霾顿消地说:“你不生气就行。”路上晚上他们站到路边,打了一辆出租,向酒仙桥开去。季文竹路上没有说话,刘川侧目观察,见她情绪并不太高,不知在想什么心事。

季文竹家外晚上出租车把他们拉到了季文竹家的楼下,刘川向司机付钱的时候,季文竹没有等他,径自下车进了楼门。刘川没等司机找零就下车追上楼去,上了五楼之后他意外地看到季文竹并没进屋,她像木偶一样站在自己门前,眼睛发直,身体僵硬。刘川行至她的身后,他的视线也随了季文竹的视线,微微仰起…楼道里灯光惨淡,昏暗不清,但刘川还是看得明明白白——季文竹的门口,门楣的上方,竟然悬挂着一只破烂的女式布鞋,破鞋的下面,又是一个血红血红的大字,横七竖八地涂在门上:

季文竹楼上的几个邻居恰恰经过这里,他们愕然地驻足停下,愕然地看看门上的破鞋,又悄悄看看门前呆立的季文竹。

路上晚上怒不可遏的刘川从季文竹楼里奔跑出来,他奔向街头,拦住一辆出租车迅速离去。

单鹃住处晚上出租车把刘川带到了大望路的街边,他疯了一样向单鹃的住处跑去。在情绪的极度动中他居然没有跑错地方,他仅凭印象一下就找到了那个五方杂居的院落。院里的那间小屋亮着灯光,他用拳头擂鼓般地擂响了房门。拉开房门的又是单鹃的母亲,她显然已经透过窗户看到砸门的是谁,于是开门接刘川的竟是一把大号菜刀,她晃着菜刀用比刘川还要疯狂的声音大声叫喊,她的歇斯底里几乎不需任何酝酿,便在眨眼之间升至顶点。

单鹃母亲:“你还敢到这儿来!你还敢到这儿来!你这个骗子,你这个骗子!”刘川不得不节节后退,因为这个女人已经疯得开始挥刀砍人。单鹃这时从屋里冲出来了,她冲上来抱住了她的妈妈。

单鹃:“妈,你回去,你把刀放下!把刀放下!”刘川退到院子当中,冲单鹃大声喊道:“单鹃,你有本事冲我来,你折腾别人算什么本事!”单鹃没喊,她冲刘川咬牙切齿:“你不是什么都能忍吗,你也有忍不下去的一天?因为你喜她了对吗?你不玩同恋了对吗?你不是同恋吗,你怎么现在也喜女人啦,啊?”刘川理直气壮:“对,我就是喜她!我告诉你,你要再敢扰她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你别把我急了!”单鹃声音发抖:“我真想知道,她是怎么把你成这样的,我真没想到你还能这么喜一个女人!”刘川挑衅般回嘴道:“对,我就是喜她,因为她对我好!因为她对我好!”单鹃想冷笑一下,但眼泪却一下子蹿出来了,她突然哆嗦着泣不成声:“那…那我以前,我以前对你不好吗,我对你不好吗…啊?”单鹃的眼泪让刘川的气势一下子了下来,声音也不由放平了几分:“对,你过去对我是不错,所以我后来又去秦水找过你,我想帮你找工作,想帮你上学。可你这些天都在干什么?你该毁的都毁了,该砸的都砸了,你把事都做绝了,所以我现在一点也不欠你的。我告诉你,你以后别去招惹我,别去招惹我女朋友,你要是再这么没完没了闹下去,你就等着吧,早晚一天让你承担法律责任!”周围的邻居纷纷被他们的叫喊拉出家门,瞪着眼睛过来围观。单鹃的母亲仍然叫骂着扑向刘川:“你们让我杀了这个小兔崽子!我杀了你!”单鹃在邻居的帮助下夺了母亲的菜刀,一边推她进屋,一边转头对刘川哭道:“刘川,你也等着!你,你害了我爸,你害我全家…你害得我家破人亡,我跟你就是没完!”围观的邻居越来越多,各种口音七嘴八舌,刘川不想再跟他们废什么话了,他挤出人墙,离开了这个外地打工者聚居的院落,向这片棚户区的外面大步走去。

首都机场白天一架飞机降落。

东照市公安局的景科长和他带来的数位东照刑警走出候机大楼,与前来接机的北京市公安局的老梁一起乘车离去。

北京公安局某处白天景科长一行在老梁的陪同下走进一间办公室内,刘川神态沉闷地坐在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