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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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医院白天刘川和王律师一起向刘川的报告法院的决定。
王律师:“好在你们住的这幢公寓,法院还是允许你们先住着,但是房产证和车照这些权属文件的正本,得给法院保存。”刘川对说:“昨天我拿你给我的钥匙把那两个屉都打开了,那里面的几张存折,加起来一共六万多,给您治病倒是还能维持一阵,医生说得给您买一辆轮椅。”的病情已见好转,但神还是委靡不振,她问:“公司派的小张,怎么今天没来呀?”刘川没说话,王律师说:“公司关了,员工有的遣散,有的拿下岗工资回家待命,所以在这儿陪您的这人也不来了,没事,不是还有刘川和你们家小阿姨吗。”刘川说:“没事,我白天在这儿,小丽晚上在这儿,你放心,没事。”博医院傍晚刘川和王律师走出医院,在门口告别。
王律师:“刘川,你不是有个女朋友吗,你可以让她来陪陪老太太嘛。”刘川:“她可来不了,她上了一个戏,已经进组了。过两天她过生,我都不知道能不能见到她呢。”王律师:“我记得你爸爸前年收过一个乾隆笔洗,也值个五六万呢。回头实在需要钱了,你其实可以把家里值钱的东西倒一部分出去,你爸发家这么多年了,败家也值万贯吧,你回去可以先查查你们家的家底…”在刘川和王律师走出医院大门后,那双鹜的眼睛又盯住了刘川,从距离上看,那双眼睛大约就在马路对面,看着刘川与王律师握手告别。看着他们驾车各奔东西。
刘川家晚上刘川这天晚上回到家里,一进家门就直奔书房,书房一侧的书架上面,端放着一只青花笔洗,那是乾隆年间的一件官窑制品。
刘川把笔洗从书架上取下,拿到灯前仔细端详,那东西像只扁扁的大碗,上面云纹奔腾,暗青生辉。也许值钱的古货总有些年轮经久的神力,刘川刚刚在那熠熠生光的瓷面上看清自己变形的影子,耳朵里就隐隐听到砰的一声,好像是灯泡被这宝物照憋了似的,眼前顿时蓦然一黑,整个书房刹那间什么也看不见了。刘川只能凭着觉,知道自己还以原来的姿势,坐在写字台的原位,双手还捧着那只价值不菲的清代笔洗。
他隐隐觉得奇怪,他轻轻放下笔洗,摸着黑一步步走出书房,摸到自己的房间去取手电。这时他仿佛听到门外不知什么地方,有人在快速走动,一墙之隔的安全楼梯上,仓皇地响着脚步的回声…他止步静息,侧耳倾听,一切声音又都消失干净,那些或有或无的脚步,立刻被死一般的黑暗并。
刘川拧亮手电,查看了家里的配电箱。配电箱好好的,每一个保险开关都没有掉闸。刘川打开户门,户外的公共照明也全都黑了,整个楼层黑得仿佛与世隔绝。刘川用手电左照右照,没有发现一个人影。他疑惑地行至离户门不远的楼层配电箱前,在手电筒强烈的光柱下他吃惊地看到,配电箱里几大的电线全被齐齐绞断,线头胡支棱,断面铜质,电表也被硬物杵了一个窟窿…整个配电箱被手电照得影凹凸,显得凌而又恐怖!
刘川家夜物业公司的保安们当天夜里就为刘川找来了电工,电工检查后表示配电箱损毁严重,需要明天大修。
物业公司的保安们也很纳闷,还是那句老调常弹的疑问:“再好好想想,你最近到底有没有得罪哪个邻居?这事我们分析只能是邻居干的。咱们这公寓门卫是很严的,咱们这儿院门和楼门都有警卫,除了住在这楼里的人,外面人进不来呀。你这几天和咱们这儿的哪位业主之间没发生什么事吧?”刘川:“没有啊,我在这里住八年了,我们家独住一层,楼上楼下住什么人我都不认识。”另一位保安冒冒失失地嘴:“可能有什么人知道你们家太有钱了,是不是想撬你们的门呀?”保安头头马上打断他:“撬门不会,要撬门就不这么干了。”刘川愣着思索。
刘川家夜刘川端着蜡烛,战战兢兢地在他家楼上楼下观察了一圈,未发现什么可疑之处,又检查并锁好所有门窗,才颤巍巍地把笔洗从书房拿到卧室,放在了自己的头。其实他也不信这场全无来由的攻击与这个值钱的笔洗之间,会有什么联系。
刘川家外夜那双恐怖的眼睛在一个隐蔽的角落里注视着刘川家黑了灯的窗口,能看到一点烛光在窗前停了一下,复又离开。琉璃厂古董街白天发生断电事件的第二天一早,刘川带着这只乾隆笔洗去了琉璃厂大街。走进了一家古董商店。
古董商店白天商店的人看了这个笔洗后商量了一下,出价说:“八千,您看怎么样?”刘川:“八千?这是人家在嘉德拍卖会上六万块钱拍来的。”店员:“哪一年的嘉德拍卖会?”刘川:“哪一年我忘了,人家后来急用钱就用四万块钱转给我爸了。”店员:“拍卖会上的价格只能是参考,不能作为我们收货的依据,我们现在出八千,已经不低了。”刘川只好抱着笔洗走出了商店。
另一家古董店白天一个上了年纪的店员仔细察看了笔洗之后,又看了刘川提供的当年拍卖的各种证明,听了刘川的解释,然后说:“这样吧,你愿不愿意先把这东西放在这儿,我们得请人鉴定一下,或者我们请好人,再通知你把东西带过来,怎么样?”刘川:“你看我这不是都有证明吗,这是拍卖的证明,这是我爸爸收这东西时签的协议,都是有公证书的,你再看看…”店员笑笑,不再看了,说:“现在连护照都能造假,更别说这些普普通通的文件了,这年头光靠白纸黑字说明不了什么。”刘川:“那您这儿把专家请来得多长时间呀?”店员:“这个,我可定不了时间,等约好专家我们通知你吧。”博医院白天刘川不敢把笔洗留在古董店,但又急于出手,在医院陪的时候,居然病急投医地把笔洗拿出来向一个老医生推销。老医生知道刘川家境殷实,肯定有些祖上的家底,竟然认真地问了情况。看上去老医生更看重那些文件,翻来倒去看了半天,他问刘川:“你要卖多少钱?”刘川说:“原价六万,我爸收它四万,我至少把我爸花的钱收回来吧。”医生摇头,说:“你这个呀,还是得找懂行的卖,不懂的人谁敢出这个价。”刘川见他要往回出溜,连忙说:“那您看它值多少钱?”老医生没答,还是再看那些文件,刘川又说:“我就是想买个手提电脑,够买个电脑的钱就行。”老医生说:“手提电脑一万块钱就能买了。”刘川说:“一万的手提电脑太次了,我想买三万左右的,至少两万多的那种吧。”老医生说:“两万?”他又捧着笔洗端详了半天,说“行,回头我琢磨琢磨。”街边巷口傍晚一双锐利的眼睛盯着刘川从博医院走出来,上了自己的汽车。
刘川的汽车开走了,那双监视的眼睛从医院门口收回视线,落到了身边一个男人的脸上,那个男人就是小康。
小康一脸狞厉:“你还犹豫什么,咱们宰了他就跑,没人知道他是怎么死的!”那双眼睛的主人,正是单鹃。单鹃的脸上,愤怒与犹豫并存,悲伤与留恋同在。
单鹃没有回答小康,她转身走进医院对面的巷口内。小康追上她,把她拉到巷内的僻静处,再次问:“你到底干不干?他杀了你老爸,毁了你全家,你连报仇都不敢吗!”单鹃眼前,连续闪现出一个个画面,那些画面让她坚硬的心瞬间变软。
闪回:刘川驾车驶出公寓院门;刘川走出博医院,回头一望;在每一个画面中,刘川的眼神都是那么干净纯真。
单鹃又仿佛看到刘川带着她走进丰台小旅馆寻找父亲的那个深夜;看到刘川在院子里帮她和母亲干活儿的那个午后;看到刘川把她从ok夜总会救出来的那个死里逃生的夜晚…单鹃脸上的留恋渐居主导,她推开小康向巷口走去。
小康再次拉住单鹃:“你以为他还会来找你吗?你做梦去吧,你不是看见了吗,他有个女人!”单鹃站住了,眼中果然浮现了刘川与季文竹挽着胳膊走进商场的情形…
闪回:单鹃看到马路对面的刘川与季文竹亲亲热热走进商场,她怒不可遏地转身走到路边,拿出小刀在刘川的汽车上划下报复的刀痕。小康也上来在刘川的汽车上发…
小康的声音再次刺入单鹃的耳鼓:“你不想杀他,也行,那就把他那张脸毁掉,让所有的女人,也包括你,再也不想见他,怎么样?”单鹃继续朝巷口走去,小康叫她:“嘿,你干不干?”单鹃回头,说:“要把那张脸毁了,那还不如把他杀了!”小康:“好!”饭馆晚上这天晚上刘川约了王律师,在他从医院出来后一起吃了顿晚饭,求王律师帮他找找路子,把笔洗给倒腾出去。
王律师:“对,当初你爸爸收这只笔洗的那份转让合同就是我起草的,我对这情况都清楚。可当初拍卖的价格,确实只能做做参考,单卖就不一定能卖那么高了。”刘川说:“我就想买个笔记本电脑,我看中一个两万五的,能买就行。”王律师说:“刘川,你们家现在的情况你也知道,你可不能像过去那么花钱了。再说你现在要手提电脑干什么?”刘川迟疑一下说:“我送人。”王律师四十多岁年纪,虽然刘川脸上的羞涩一闪即逝,但没能逃过他的眼睛。他问:“送女朋友?”刘川不语,低头喝酒。
王律师苦口婆心:“这都是富人耍的派头,人要是穷了,就别耍这个了。”刘川低声说:“我就想给她过个生,就这一次,然后我就回监狱上班去,以后挣多少花多少。”王律师叹了口气,又喝了口酒,说:“两万五是吗?那我要了吧。”又说“你说我要这玩意儿干什么!”刘川:“谢谢您了,谢谢您了王律师。您真是帮了我了。”路上晚上刘川开车回家,路上又给季文竹打了电话,季文竹的手机依然关着。也许是因为买电脑的钱终于有了着落,所以刘川虽然又没打通电话,但心态不再像以前那么躁了,一路上的情绪心平气和。
刘川家外晚上刘川回家,把车开到地下车库,然后乘电梯上楼,电梯开到八楼,刘川用脚跺地,又拍巴掌,但声控的走廊灯并没应声而亮。刘川以为配电箱还没修好,不免对物业公司一肚子抱怨,幸亏他早上出门就料到这个结果,包里还带了一只手电,他拿出手电去查看户门外的配电箱,看罢更加疑惑。配电箱里的电线果然还是七零八,但模样仿佛和昨夜又有不同。他腹狐疑地用手机给物业打了电话。
刘川:“喂,我是a栋八楼的,我们家那个配电箱怎么还没修好呀?”物业办公室晚上物业人员惊讶地:“八楼配电箱?已经修好了呀!”刘川家外晚上很快,物业公司的一个经理摸着黑上来了,保安和电工也都陆续赶了过来,四五只手电晃来晃去,把彼此的面孔照得鬼魅骷髅。看过配电箱后,又看刘家的门口,不知是谁惊叫了一声,随着叫声大家的目光一齐向上——四五只手电,四五双眼睛,都清楚地看到那扇白的大门上,几道血红血红的朱漆,歪歪扭扭地写着一个大字,笔画怒“血”淋漓。
所有人都闭气息声,仿佛连呼都已暂停。但每个人心里都战栗地读出门上的大字,那个大字狰狞得令人不敢久视:“杀!”刘川家外夜当天夜里,警察来了。
警察们查看了现场,与刘川进行了谈,对公寓的保安进行了询问,还正正规规地做了询问笔录,并对被破坏的配电箱和门上那个触目惊心的“杀”字,进行了拍照。
警察们对刘川也做了一些心理安抚:“这个人肯定不是真要杀你,真要杀你他就不会写这个了,写了岂不反而打草惊蛇了,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这个人真正的目的,恐怕主要是吓唬你,扰你…你最近得罪什么人了没有?”刘川犯愣,这个问题人们问了不知多少遍了,他也回答了不知多少遍了,可现在,他突然不敢否认,他突然回答不出!
他也不住发慌地自问:“我到底得罪什么人了?”警察:“是啊!你想想啊。”刘川听到警察们对现场勘查的结果低声评估:“…老王,门上没有采到指纹,鞋印太多了,现场没有保护,来的人太多,采到也没什么价值了…”被称做老王的民警说:“走,咱们到楼下看看。”警察到底是警察,楼上楼下转了两圈,马上得出一个新的判断。他们对物业的干部说:“现在初步看,干这事的人,不一定就是楼里的住户。坐电梯从八楼往下走,可以一直下到地下二层的车库,我们在车库两次看到有拉着客人的出租车开进开出。如果这个人乘出租车下到地下车库,再从地下车库乘电梯或走安全楼梯直奔八楼,中间可以不经过任何警卫的关口。”警察的分析让一直认为是住户内部互相恶斗的物业们哑口无言,也让刘川听罢更加成了惊弓之鸟。警察离开时在电梯里建议刘川:“最近一段时间你最好先换个地方去住,住址不要告诉太多无关人员。你们家除了这儿还有其他地方吗?”刘川:“我爸在北京原来倒有几处房子,可那些房子现在都让法院封了。”警察:“让法院封了,为什么?”刘川有口难言。
刘川家夜刘川和衣躺在黑暗的卧室,四周很静,不知哪里发出一记奇怪的声响,刘川都要心惊跳。门窗无端响动,刘川也要战战兢兢地起来,拧亮手电四下察看,他家每个角落似乎都影重重,惊险万端。他在楼上楼下一步一惊地搜索半天,什么可疑也没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