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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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儿又不是海,哪来的?
“浣纱江东入海处,跟海相击,以高、多变、凶猛而堪称一绝,八月十五中秋至十八,可到数丈高。”她伸手拂开粉颊上的一络发丝。
“中秋快到了,楚将军若是有兴趣,可以跟着城民一块儿观。”他点点头,兴趣却不大,目光凝在堤防上,逐渐出狐疑的光芒。筑堤的工人里,有许多身影看来悉得很。
小船靠了岸,停泊在修好的那段堤防上。
舞衣提起丝裙,姿态娉婷,正要举步踏上堤防,间却陡然一紧。她的脚下一空,整个人瞬间腾空。
她心头一慌,以为是踩空了,纸伞被抛开,她急着稳住重心,一双手有什么就抓什么…
不偏不倚,刚好就圈上楚狂的颈项,娇小的身躯也落进他怀里,贴得格外的紧。
直到身子踏实了,舞衣才发现,是他突然出手,扯住她往身上拉,非要抱着她上岸,才让她瞬间了步伐。
“放开我。”她轻声说道,粉脸又添三分绯红,察觉到堤防上的所有眼睛,都盯着他们猛瞧。
他没有回答,固执地抱着她,足尖一点,轻易跃上堤防。等到确定安全无虞后,才松开手,冷眼看着她像只兔子似的,火速跳开。
堤防的工头瞪大了眼,首次瞧见舞衣的尴尬模样。
“呃,舞衣小姐…”
“雪姨人呢?”舞衣抢着问道,转过身去,故意不去看楚狂,努力想保持镇定,红却难以消褪。
堡头呆了一呆,过了一会儿才恢复。
“监工在亭子里。”他说道。
舞衣点头,往堤防的另一头走去,对着城民们点头微笑。她发现,城民落在她身后的目光,比落在她身上的来得多,他们都在看楚狂。
堤防上有一个木搭的小亭,上头铺着防水的绸缪,布料因狂风大作而猎猎响着。亭前的布料被卷起,里头有着简单的桌椅,一个约莫四十来岁的盘发妇人,穿着一身轻便衣裳,正坐在小亭中。
“雪姨。”亭中的妇人抬起头来,正持着朱笔,规划工程进度。她先是对舞衣微笑,视线落在舞衣身后那高大健硕的身影时,表情显得有些诧异。
“工程进度如何?”舞衣问道,站在亭前,倾身看着雪姨画的图表。
“进度超前了,在中秋来前,堤防就能筑好。”雪姨回答。
“怎么没看见喜姨?”筑堤是件大事,由两人共同负责,二十多年来不曾出过差错。
雪姨无奈地摇头,放下朱笔,指着工人们。
“之前来过,看见新调来的人,发了顿脾气,掉头就走了。”她的目光,再度投向楚狂。
舞衣点头,暗自庆幸喜姨没待到这时候。要是让喜姨瞧见,楚狂也上了堤防,还在众人面前对她又搂又抱,喜姨肯定又要火冒三丈,迭声连嚷不赞同了。
“老大。”一个男人走过来,上身赤,肩上扛着两担土,赫然是雷帐帐主。
楚狂蹙着眉,点头回应,锐利的目光在堤防上绕了一圈。他刚刚没瞧错,百来个黑衫军全了军服,在堤防上跟着城民一起干活。
“怎么回事?”他冷声问道,锐利的眼光瞥向舞衣,知道这事铁定跟她不了关系。
她没回答,雷帐帐主倒抢着告状。
“早上你前脚离开,那娘儿们就派人来了,她不让弟兄们练,说是要维持体力,就来帮忙筑堤。”浓眉紧拧,黑眸瞪着舞衣,她却不肯瞧他,慢地晃到船边去捡纸伞,再慢地走回来。
天空霾,已经飘起细雨。秋季的雨,落在肌肤上格外冰冷,让她不住轻轻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