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狂欢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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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这么多人啊？今天过节吗？”娜塔莎一边闪避街上的人群，一边抱怨。

因斯特看着娜塔莎在人中灵活自如的穿梭，不由自愧不如。娜塔莎虽然个子比自己小一点，可她也是牛头人啊！在拥挤的人群中却能够像飞鸟和游鱼一样灵活地穿行，让人不得不佩服她群的武技。

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大概就是这种程度了。

为了跟上娜塔莎，因斯特不得不凭着强壮的身体硬挤出一条路来，他一边不住口地说着“抱歉”

“抱歉”一边奋力前行。

因斯特这回从那扎克过来，是为了探望两个人类佣兵，他担心先前所听到的谣言会对他们不利，打算找到相关人员为二人作证。娜塔莎则是想见她的父亲，于是两人结伴而行。

拐过一个街角后，红堡赫然在望，两名牛头人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红堡前的广场上，挤了密密麻麻的人群，几乎已经到了水不通的程度。而相临的几条街道上，还像注入湖泊的河一样，不断涌入越来越多的人。

在这个巨大的湖泊中，居人、鹰身人、美杜莎、牛头人，无数绿的、白的、黑的、黄的，或高或低的脑袋组成了波起伏的水面，无数人的嘈杂叫喊汇成一刻也不间断的涛声。

两个牛头人愣住了，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景象。即使在光复节时的十五大道，人群也从未如此拥挤过。地底种族比较在意自己的活动空间，在街上两个人之间会保持一定的距离，如果太近双方都会到不自在。

看着前面只能进一个手掌的隙，娜塔莎知道过不去了。她停下脚步，向一个牛头人打听到:“这里是怎么回事，大家在干什么？”牛头人惊讶地说:“你不知道吗？议事会正在投票表决战争提议，咱们要向特曼宣战了！”

“啊！我刚从那扎克进城，谢谢。”因斯特也听到了，年轻的牛头人被现场的热情染，“太好了，咱们终于可以替艾丽的父母报仇了。”娜塔莎说道:“不一定会打起来呦，我父亲一直反对开战的。”

“德雷菲斯反对向特曼宣战吗？为什么？”娜塔莎耸耸肩，“他可不会和我讨论这些。不过帕思金叔叔告诉我，贸然同特曼开战胜率很小，大概是这个原因吧。”因斯特想起了帕思金所教的推演课程，突然觉得身上有股寒意，“没错，伊卡要不好对付。”随着战术素养的加深，现在他深刻理解了为什么自己第一次上推演课时，帕思金对当年蒙塔尼亚克错失攻占伊卡要的战机耿耿于怀。

“管他的，石头塌下来有高个顶着呢。”娜塔莎不在乎地说，可能是身为女的原因，加上德雷菲斯的影响，她对战争非常不冒，现场的热烈气氛本无法起她的共鸣。娜塔莎的兴趣除了结朋友以外，全部都放在武技修炼上，不像因斯特那样成天想着成为英雄。

看看前面的人海，又看看因斯特，娜塔莎嘿嘿笑了，“因斯特，现在是用得着你的力气的时候了。”

“啊！”因斯特顿时出了一身汗，“你不会想让我挤过去吧。”

“当然要啦，难道在这里一直干等着不成。反正你有土元素，累不着。”说着娜塔莎用力一推因斯特的后背，“走了。”因斯特只好认命，他牵着娜塔莎，一头扎入汹涌的人群中。他身上的土元素急运转，双足紧紧粘住地面，平稳地向前推进。所到之处，人被分开到两边，就像乘风破的船舶一样。

刚走到一半，突然从红堡传来一阵抑扬顿挫的号角声，“嘟——嘟嘟嘟，嘟——”最后一声非常嘹亮高亢，号角的余音回在空中，久久不绝。

伴随着号角声，红堡顶部一个旗杆上，升起了一面白的紫荆花旗帜。在地底，白代表了坚贞不屈的意志，这是尼贡战旗的颜，当年各族联军就是举着白的战旗光复尼贡的。

看到白的战旗飘扬，无需解释大家已经理解了她的含义。

“宣战了！向特曼宣战了！”广场上的人群顿时沸腾了。

人群组成的水面像刮起了一场十二级风暴，所有人都在呼、跳跃、奔跑，帽子和上衣被高高地抛飞到空中，随之而起的还有大群鹰身人，他们在天空中盘旋、翻滚、俯冲，还有不少鹰身人像箭一样向四面八方飞去，赶着去传播这个动人心的消息。

巨大的、震耳聋的呼声从广场中升起，向着尼尔城其他城区扩散，然后又伴随着更巨大的响声从四周反回来。

这个声音很快将从尼尔城，传遍地底的每一个角落，最后冲破重重的岩石和泥土，回在地表的天空。

人群动起来的时候，因斯特这条小船立刻遭到了灭顶之灾。一大群动的居人横着冲了过来，顿时把两名牛头人冲散了。即使牛头人也没办法和一百名居人加起来比力气。

因斯特喊着娜塔莎的名字、游目四顾，可眼全都是动的人群，耳都是呼的声音，一瞬间，牛头人竟然觉得自己完全失去了视力、听力。他只能无奈地让人带着自己飘。

在红堡高处的一个小窗口里，两个居人正在向外观望。

蒙塔尼亚克出神地望着外面，喃喃道:“多久没有看见这么热烈的景象了，上一次还是光复尼尔城的时候，快二十年了。二十年啊——”朋比力克也慨地说:“是啊，咱们就是那时候认识的吧。第一次听说你的时候，我几乎不相信咱们居人当中还有这样出的统帅，而且居然还是个魔导师。你还不知道吧，我听人说你要见我，动得差点昏过去。”

“哈哈，你可不用妄自菲薄，你可是建造尼尔城的工程大师啊，要不是你的帮助，我们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打进来。”两个朋友一起笑了起来，一直到被远处传来的爆竹声打断。

“我有预，这是我最后一次出征了。”蒙塔尼亚克突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