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看书网
主页 推荐 分类 短篇 小说 阅读记录

1291-1300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张居正时代,言官大臣都不吃香,被整得奄奄一息,现在万历决定,开闸,放狗。

事实上,这帮人的表现确实不错,如江东之、李植、羊可立等人,虽说下场不怎么样,但至少在工作期间,都尽到了狗的本分。

看见张居正被穷追猛打,万历很高兴,看见申时行被牵连,万历也不悲伤,因为在他看来,这不过是轻微的副作用,敲打一下申老师也好,免得他当首辅太久,再犯前任(张居正)的错误。

他解放言官大臣,指挥自若,是因为他认定,这些人将永远听从他的调遣。然而他并不知道,自己犯下了一个多么可怕的错误。因为就骂人的水平而言,言官大臣和街头骂街大妈,只有一个区别:大妈是业余的,言官大臣是职业的。

大妈骂完街后,还得回家洗衣做饭,言官大臣骂完这个,就会骂下一个。所以,当他们足够壮大之后,攻击的矛头将不再是死去的张居正,或是活着的申时行,而是至高无上的皇帝。

对言官和大臣们而言,万历确实有被骂的理由。

自从万历十五年(1587)起,万历就不怎么上朝了,经常是“偶有微疾”开始还真是“偶有”后来就变成常有“微疾”也逐渐变成“头晕眼黑,力乏不兴”总而言之,大臣们是越来越少见到他了。

必须说明的是,万历是不上朝,却并非不上班,事情还是要办,就好比说你早上起,不想去单位,改在家里办公,除了不打考勤,少见几个人外,也没什么不同,后世一说到这位仁兄,总是什么几十年不干活之类,这要么是无意的误解,要么是有意的污蔑。

明朝那些事儿6[1294]在中国当皇帝,收益高,想要啥就有啥,但风险也大,股上坐的那个位置,只要是人就想要,但凡在位者,除了个把弱智外,基本上都是怀疑主义者,见谁怀疑谁,今天这里搞谋,明天那里闹叛子过得那叫一个悬,几天不看公文,没准刀就架在脖子上了。

万历自然也不例外,事实上,他是一个权力望极强,工于心计的政治老手,所有的人都只看到他不上朝的事实,却无人察觉背后隐藏的奥秘:在他之前,有许多皇帝每上朝理政,费尽心力,子过得极其辛苦,却依然是脑袋不保,而他几十年不上朝,谁都不见,却依然能够控制群臣,你说这人厉不厉害?

但言官大臣是不管这些的,在他们的世界观里,皇帝不但要办事,还要上班,哪怕事没有,你也得坐在那,这才叫皇帝。

万历自然不干,他不干的表现就是不上朝,言官大臣也不干,他们不干的表现就是不断上奏疏。此后的几十年里,他们一直在干同样的事情。万历十四年(1586)十月,这场长达三十余年的战争正式拉开序幕。

当时的万历,基本上还属于上朝族,只是偶尔罢工而已,就这样,也没躲过去。

第一个上书的,是礼部祠祭司主事卢洪,按说第一个不该是他,因为这位仁兄主管的是祭祀,级别又低,平时也不和皇帝见面。

但这一切并不妨碍他上书提意见,他之所以不,不是皇帝不上朝,而是不祭祀。

卢洪是一个很负责的人,发现皇帝不怎么来太庙,又听说近期经常消极怠工,便上书希望皇帝改正。

本来是个正常的事,却被他搞得不正常。因为这位卢先生除了研究礼仪外,还学过医,有学问在身上,不显实在对不起自己,于是发挥专业特长,写就奇文一篇,送呈御览。第二天,申时行奉命去见万历,刚进去,就听到了这样的一句话:“卢洪这厮!肆言惑众,沽名讪上,好生狂妄!着锦衣卫拿在午门前,着实打六十!革了职为民当差,永不叙用!”以上言辞,系万历同志之原话,并无加工。

很久很久以前,这厮两个字就诞生了,在明代的许多小说话本中,也频频出现,其意思依照现场情况,有各种不同的解释,从这家伙、这小子、到这混蛋,这王八蛋,不一而同。

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两字不是好话,是市井之徒的常用语,皇帝大人口而出,那是真的急了眼了。

明朝的那些事儿一历史应该可j}l写得好看[1295]这是可以理解的,因为卢供的耶篇奏疏,你看你也急。

除了指责皇帝陛下不谖缺席祭祀外,卢主事还替皇帝陛下担忧其危害“陛下秋鼎盛,神强固,头晕眼黑之癀,皆非今所宜有。”年纪轻轻就头晕眼黑,确实是不对的,确实应谖注意,到此打住也就罢了。

可是担忧完,卢先生就发挥医学特长“医家:气血虚弱,乃五劳七伤所致,肝虚则头晕目瞎,肾虚则。”气血虚弱,肝虚肾虚,症状出来了,接着就是分析原因“以目前衽席之提,而忘保身之术,其为患也深。”最经典的就是这一句。

所谓衽席之提,是指某方面的提乐,相信大家都能理解,综台起来的意思是皇帝你之所以身体不好,在我看来,是因为过于喜某种提乐,不知收敛保养,如此下去,问题非常严重。

说这句话的,不是万历他妈,不是他老婆,不是深更半夜头接耳,丢知地知,你知我知,而是一个管礼仪的六品官,在大庭广众之下公开上书,且一言一语皆己千古传。

再不收拾他,就真算白括了。

命々下达给了申时行,于是申时行为难了。

这位老油条十分情楚,如吊按照万历的意思严惩卢供,言官们是不答应的;如吊不处理,万历又不答应。

琢磨半丢,想了个办法。

他连夜动笔,草拟了两道文书,第一道是代万历下的,严厉斥责卢供,并将其革职查办。第二道是代内阁下的,上奏皇帝,希望能够宽恕卢供,就这么算了。

按照他的想法,两边都不得罪,两边都有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