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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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进他房报到的时候他正在除外套。转过身来我,伸手与我握的时候,我注意到他衬衫腋下一块黄的汗渍,不知有多少天没洗了。
我忽然想到涓生的朗凡凯丝咪西装与白威也拉衬衫。
我从没见过这么寒酸的男人,一刹那呆怔怔的。
他为我介绍同事完毕,给我一篇中文,指一指角落的一张小写字台,叫我过去坐着翻译。
一个后生模样的孩子把纸与笔放在我桌上。
其他的同本低着头默默地抄写、工作,也没与我说话。
我坐下来。
生命中仿佛失去十三年,我在做二十一岁时放下的工作。
我努力退心中的凄酸。
午饭时分大家凑钱买饭盒,我也付出一份。有同事递一只纸杯子给我,我倒了茶,喝一口,觉得只有茶的颜,没有茶的味道,一阵涩味,这叫做茶?我默不作声。
一个胖胖的男同事自我介绍“我叫陈总达。”
“叫我子君。”我与他握手。
陈总达似乎格外的和蔼可亲“加入我们部门,慢慢你就惯了。”一个女孩子说:“陈先生又不是我们的行列,他是电脑部主管。
布朗也是主管,那么陈也是老板级,上司还这么寒酸,咱们这些伙计更加无地位可言。
饭盒子送来,大家围在一起吃。
我略略吃几口,想到家中阿萍煮的三菜一场,老被我嫌…“阿萍,又是汤?弟弟不喝汤。”
“阿萍,先生最恨葯芹,你跟官不知官姓啥!”想到自己的嚣张,我忍不住微笑。
同事看样子都很斯文,当然,一两间难以清楚底蕴。
堡作乏味而繁忙,一星期后我略有眉目。布朗叫人做事如舞女做旗袍,非改不可,他自己挥舞红笔,将下属大作改得面目全非,等于重新写过,但是他自己又不肯动笔,如果由他一手写就,未免太寂寞,改人文章,自己存着一股威风。
可怜的小男人。
每天下班,我如打完仗一般,出生入死,各人等都要放软声音服侍,实是很劳累的一件事。
丝职位虽比我更低。气焰比我高张,一把尖喉咙,因是手,趁着告诉我女厕在什么地方,后生叫什么名字的时候,呱掭瓜掭,唯恐天下不知新同事的无能。
我因为过度震惊,故此目无反应,任人鱼,凡是谁不高兴的琐碎工夫,都住我头上推。
我无所谓,我还争什么呢?要争我不会跟辜玲玲争?
那个胖胖的陈总达特别和蔼,看出我是生手,事事指点我。
扁是翻译也很噜苏,许多专门名词要到各部门查询,一等便一个上午,下午通常出去开会,做跟班查货看货,有时六点也走不掉。
下班仍可去看平儿与安儿。
安儿为出国的事忙,我讶异,才十二岁多一点的女孩子,一切井井有条。
涓生陪安儿去加拿大领事馆办妥手续,在温哥华选中了一个寄宿中学。
安儿告诉我:“波姬小丝走红的时候,也不过只有十二岁。”但是我们家有一只旧闹钟已经十五年了,是我念初中时用的,十二岁的小女孩怎么可以独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