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荫檬与家庭女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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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为他的命跟蟑螂差不多，踩上几脚都死不了。”一股焦味传来，齐娅赶紧把火灭，有些不太放心的盯着她的烤兔。她小心地将烤兔撕下一只腿递给小仙子，小仙子接过，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看得齐娅极为开心。

“怎么了？”小仙子被齐娅看自己的眼神吓了一跳。她现在用的是梅吉的身体，自然不像以前一样喝喝水或是蜂就可以，她又不会吃的，只好将安排食物的事给齐娅去。

“还是小仙子梅吉最好了，”齐娅热泪盈眶地抱住小仙子的脖子“以前的梅吉就从来不肯吃我的东西，连我的死老爹也从来不吃。只有约书亚吃了几次，但后来也怎么都不肯吃了。”

“是么？”小仙子疑惑地看着手中的兔子脚，她以前从来没吃过人类的食物，虽然这只烤兔一股焦味，咬在嘴里苦苦的很难受，但她还以为人类吃的东西就是这个样子的…

****夜深人静，半夜时分。

荫檬跳下，双手比划着，一个幻影出现在上，如果有人推门进来，只要没有伸手去摸，便会被她这个幻影欺骗，以为她还睡在上。傍晚的时候，她在丽丝娜身上趴着，本想只是一边装睡一边趁机吃些豆腐，没想到后来真的就睡着了，连丽丝娜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她清醒过来已有好几天了，这些子，小仙子始终在通过思维传递教她使用魔法，只是由于她一直待在这个房间里，虽然记住了一些有用的魔法，却没有地方供她练习，而像空间跳跃之类能帮助她跑到堡外去的复杂魔法，她又还掌握不了，只好趁着没人的时候练些幻术之类的。

自从被小仙子到这个身体里后，糊糊地病了一段时间，好不容易可以下了，丽丝娜却又过于小心，把她当易碎的娃娃一样呵护着，不许这不许那的，虽然这种被人关心的觉也很好，但毕竟不够自由，失了许多乐趣。如果自己附身的是个发育成的女人也还算了，偏偏又是个小丫头，玩“自摸”都没什么意思。

她悄悄打开门，向外探了探头，见没什么动静，才蹑着脚向一楼的厨房潜去。如果说她来到这里后，有什么东西是最让她意的，那就是这时的食物了，那些稀奇古怪却又味道鲜美的东西，哪里是索尔村那种小地方能吃得到的。唯一遗憾的是，由于她病重刚好，丽丝娜对她吃的东西控制得极严，净是些粥啊汤啊之类的东西，害得她不得不在半夜里自己偷偷溜到厨房去。

在经过书房的时候，她发现里面有光，还传来丽丝娜与管家老格尔谈的声音。由于不想让他们发现，她不得不先停下来，用耳朵贴着门，以判断他们会不会马上出来。

“明天就是威廉老爷的葬礼，”丽丝娜在书房里说着“在老爷的葬礼之后，我会去一趟王城，然后尽快赶回来。”

“不能派一个人替你去么？”老格尔不安地问“小姐现在这个样子…”丽丝娜叹了一声:“我还是亲自去一趟的好，我怀疑，那些害死老爷的人不会罢休，这次他们没能夺去荫檬的命，不代表下次他们做不到。虽然我已经召集了一些人守在古堡外围保护荫檬，但这毕竟不是办法。我希望教会能够介入调查这事，或者能引起国王陛下的重视…”

“但是没用，不是么？”老格尔抱怨着“陛下老了，他哪有心情管这事？至于教会，我真的不明白，老爷不是曾以白袍的身份服侍过主神三年么？怎么也算是教会的人了，为什么他的死，教会就一点也不过问呢？好吧，也许老爷的死看起来确实像是天灾，但就算是例行公事，他们也该派人来巡查一下啊。”所谓的白袍，指的是一名贵族暂时放弃自己的身份进入教会，尽自己在信仰上的义务，这段时间一般是三年，然后便可以重新恢复自己在世俗中的地位。在这三年中，他只能身穿白袍，以表示自己虽然身在世俗，但是身心都已献给了主神。

“我觉得，这就是问题所在，”丽丝娜低声说“老爷做过‘白袍’，在名义上，他已经属于教会的一员，不是么？按照传统，如果老爷死后没有继承人，他的土地也应当由教会收回…”

“你的意思是…”老格尔为她的想法到震惊。

“我仅仅只是猜测，”丽丝娜冷笑“当然，龙恩堡并不是一个值得那些主教们垂涎的好地方，所以我想，如果真的有幕后黑手的话，也应当不会是教会的人。但现在的教会是个什么样子，有眼睛的人都知道。如果有谁贿赂了某个有影响力的主教，让他们对龙恩堡发生的任何事都不闻不问，也不是什么值得奇怪的事。”

“那你去王城是…”老管家越来越担心。

静了一下，丽丝娜才慢慢地说:“我不相信教会，但我相信苏菲亚公主…或者说，为了让荫檬不再受到伤害，苏菲亚公主已经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了。”仿佛受到这安静的古堡中所凝聚的抑气氛，老管家沉默了。

荫檬没有再听下去，她跑到一楼厨房，用东西装了一堆吃的，然后又跑回自己的房间。她把食物放到桌上，并没有急着吃，而是静下来想了一下。

她也同意丽丝娜老师的想法，不管背后的目的是什么，那个会死灵魔法的少女在发现自己并没有死后，一定还会再次行动。而这一次，为了确保荫檬是“真正地”死去，恐怕会把她的身体跺成碎片才放心。

在此之前，她至少得让自己的魔法达到足以自保的水平。毕竟她（他）与这个身体的原主人之间可是有着那该死的临终约定，就算被跺成碎片，估计也无法离开这个身体，最多只能像小虫子一样在地上爬啊爬。

从男子汉梅吉变成了小女孩梅吉已经够糟糕了，难道还得变成小虫子梅吉不成？

她闭上眼睛，在心底呼唤着小仙子。

和以往不同的是，这次小仙子用了很久才回应他。

“什么事？”虽然只是通过意识谈，但小仙子的声音听起来仍然显得有气无力。

“你怎么了？”

“…拉肚子。”

“拉肚子？”荫檬到自己的额角开始冒汗。小仙子自己当然不会拉肚子，那么在拉肚子的，多半是她现在所寄居的那个身体，问题是…

“你吃了什么？”荫檬问。那个身体可是她（他）的…

“没吃什么啊，只要傍晚吃了点烤兔。”小仙子看起来很不舒服。

“买的？”

“齐娅烤的…”

“你居然去吃她出来的东西？”荫檬头冷汗。在打败那个死灵魔法师少女之前，自己的身体可不要因为食物中毒死翘翘了。

“以后凡是齐娅出的东西，我再也不会去碰了，”小仙子痛苦地忏悔着“我现在宁愿像以前一样只喝水和蜂…”好吧，现在他不会因食物中毒而死了…只会因为营养不良而死。

“梅吉，你找我有什么事？”小仙子问。

荫檬这才想起她的正事来。

“我想让你教我一些逃命的魔法。”她说。

“我这几天不是一直在教么？”小仙子回答“幻术就是最好的防守魔法。”

“我说的是用来逃命的魔法，比如说在脚底抹一层油，忽地一下跑得远远的，或者是跺一下脚，然后钻进了土里…”

“梅吉…不管是任何时候，都要面对你的敌人。逃跑永远解决不了问题，再强大的敌人都有致命的弱点，作为一个魔法师，你得用你的知识把他们的弱点找出来，攻击它，利用它，把那微小的弱点扩大到足以让你的敌人失败。”

“可是…”

“梅吉，在雾女森林里，你也是一直在逃跑么？”

“那不可能，”女孩在脑中回答“如果让那些魔物知道我在害怕它们，它们早就追上我把我吃了。”

“这不就是了？”

“这不一样，”荫檬说“我了解那些黑物生物，我知道它们需要什么，知道小灵、宁芙、甚至是火凤凰和卡奇得特罗的弱点是什么，我知道怎么避开它们或是跟它们谈，但是…”

“但是你不了解你的敌人，对吧？你不知道会出现在你面前的是一个什么样的敌人。他在想什么？他有什么缺点？有什么可以威胁他，有什么可以惑他？你不了解你的敌人，于是只能想到逃跑？”

“…”

“但有一点你要知道，那就是，你的敌人同样也不了解你。这就是我为什么先教你幻术的原因，藏好你自己，然后欺骗你的对手，并仔细地观察他，找出他的弱点。没有人是不能被欺骗的，因此，也就没有谁是不可战胜的，嗯…嗯…嗯…所以，你要…嗯…嗯…”

“等一下，你现在在做什么？”荫檬忍不住好奇对方突然“嗯”个什么。

“肚子又疼了…”

“你一边蹲着拉肚子一边跟我说话？”女孩睁大眼，仿佛这样就能看到对方。

“是啊。”小仙子回答得理所当然。

“…”荫檬看着刚刚从厨房偷出来的食物，觉得自己的胃口似乎不像一开始以为的那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