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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篇——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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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险稍过,两人皆心有余悸。

“吓死我了。”一身狼狈的邬亦菲没形象地瘫坐在地。

少年也是吃了一惊,想不到这阵法如此厉害,他以为自己不走,至少可以安全退出去,结果才几步就踩着机关。方才若非她提醒…

“你为什么要救我?”他刚才还对她动了杀机。

邬亦菲被气到不行“你这人罗唆死了,我救就救,你奈我何!”什么事都要问出个理由的话,她老早头发都白了。

少年沉默了一会,别过头去。

邬亦菲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走吧,天快黑了,我送你出阵。”

“我要上山找人。”

“这山上的人不一定想见你。”少年眼中又有金光闪过“你怎么知道?”邬亦菲耸肩“山上只有无尘子和他的徒弟,你找的必定不会是那几个还不成气候的小孩子,而无尘子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外人了。”这男孩看起来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怎么会有这么重的心事、这么强的戒心?

“我爹与无尘子是至。”邬亦菲一怔“至?”

“羽沧天正是家父,在下羽昶。”邬亦菲想了想,还是记不起来。

“这么说你就是小羽儿了,我带你上去好了。”嗯,就叫小羽儿好了,跟她家的小差一个字。

羽昶有些惊讶于她的好说话,以及——“别叫我小羽儿!”有够娘们的!

邬亦菲恍若未闻“我呢,记不太好,只知道当年有个人,大概就是你口中的“至”叔叔,他帮过我抓过树上的小鸟,我帮你一次,也不算什么,对吧小羽儿。”其实,人长什么样,她早就记不清了,但事情本身她还有印象。能上来藏云峰的人不多,那个人应该就是那位“至”叔叔。她记得小羽就是那年捡到的。

“你刚才救过我一次了。”羽昶好意提醒“还有,别叫我小羽儿!”

“那不算,我说算了才算。”她随意道:“本来想让你跟我家小有区别,你不领情,那就算了,小羽,跟紧我,这阵变化莫测,如今我也要重走,一不小心是会要命的,我不能每次都救你。”自言自语一堆,最后的结论是将他称呼简化为“小羽”吗?羽昶翻翻白眼,实在懒得再跟她计较称呼问题。但当视线触及她主动牵着他的白小手时,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似被触动一下。她话说得狠,可却是小心翼翼地牵着他一步也不松懈。

“别发楞,跟紧跟紧。”说话的小女孩催促着,但还是放慢了步伐等他“对了,我听师弟说,那个叔叔好像很多年前就不在了,你过得还好吗?”邬亦菲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看少年一副冷硬的样子就起了开导之心,这大概是多年来当姐姐落下的病。

羽昶明显怔了一下,不过并不作声。这关心来得有些突兀,甚至他知道也许只是客套话,但还是起了贪心,想多听一些。

见他不说话,邬亦菲又继续道:“我见你格暴戾,师父说这样不好,一个不小心很容易入魔的,小小年纪还是要笑口常开、放轻松,这样才能一生平安快乐。要记住啊,小羽。”她说这话时,自己却完全是一副冷漠的样子,一点也不懂得什么叫“以身作则”其实邬亦菲格偏淡漠,只是谈起“姐姐经”就如同触动开关一般,一路将羽昶当作弟弟教育起来,也忘了对方其实还大她几岁。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邬亦菲突然想起一件事“咦,对了,你怎么不问我是谁了?”

“你都说过了。”无尘子座下三个弟子,两女一男,猜也猜得到她不是苏清妙。

“是吗?唉,我看到你就想起我弟弟,也是小小年纪一副小大人的样子,真让人没办法。”

“我不是你弟弟。”而且他比她大。

“我知道,我只是忍不住对你碎碎念而已。啊,到了!这个阵法我果然已经悟透了,怎么走都难不倒我。”邬亦菲即使在惊喜的时候语气也平平淡淡,她指指前方“你一直往前走,就能找到我师父了。”牵着他的手骤然松开,羽昶竟有些惆怅“你不去?”

“拜托,新的阵式还没有参透就偷溜下山回家,我不想找骂挨…”没办法,康磊又病了,她不回去看看总是放心不下。

话音刚落,邬亦菲顿觉鼻尖一丝清凉。

咦?

来不及惊呼,大雨倾盆而下。

两人找到一块石檐下避雨,邬亦菲不大呼倒霉“老天玩我!真是岂有此理,淋了雨一定会发烧,发了烧又会健忘…”羽昶静静地听着她嘀咕,不动声地将由于身法极快而未怎么的厚实外衫递给她。

她一怔,随即友好地道:“谢谢。”

“你也会忘了我吗?”邬亦菲回过头,暗的天令她看不清少年的表情。她歉然地点点头“对不起,我记一向不太好。”少年望着雨雾,难掩失落。

邬亦菲不又有些心软“要不…要不这样,你若不嫌麻烦的话,就由你来记住我吧,然后有时间的话就来找我,三年五载的提醒我一下…”她越说越小声,最后懊恼道:“怎么可能,师弟说“至”叔叔是从苗疆来的,你也是吧?苗疆那么远,你就当我说笑吧。”羽昶却不作声。

大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雨势转小后,两人从石檐下走了出来。

“咦,小羽,你错了啦,这边才是上山的路。”

“我先送你回去。”邬亦菲有些意外,但还是点点头道:“那多谢。”这人似乎变得友好了呢,看来她的“姐姐教育”有成果了,不如趁着这段路继续吧。

“后来呢?”邬亦菲听得入,追问。

“后来?”羽昶支颚回想“走到半路你就高烧晕倒了,我把你送回山上给慕无极,又按他说的找了苏清妙来,这才去拜见无尘子。”因为爹娘“突然暴毙”很多事都没有代,所以便由他来向祭司生前至无尘子请教一些事。其实,这不过是老贼们察觉了他的异心,设下圈套想在外狙杀他罢了。于是,他将计就计,以自身引开了对方的注意力,再由如月狠狠地对他们进行一次清算。

不过,也多亏这样,他才有机会见到亦菲,更甚者,当时尚未与金翅鸟产生心灵联系的他也是那时候第一次看到小羽,而且一得知它就是亦菲口中的那只“小”他除了啼笑皆非,还有种莫名的喜悦,仿佛两人间有了再也断不了的牵绊。

“再后来呢?”一定还有别的什么吧?

羽昶摇摇头“再后来我就回苗疆了,还有什么?”虽然很遗憾没再见到亦菲,但那时候教里余孽未清,留如月一个人太久他也不放心。

“这就完了?”

“完了。”不然她以为呢?

“你就这样就认定我了?”怪不得清妙一直暗示她过去不重要,这样的过去确实也只能说是萍水相了。找到她时他一脸的动,她还以为自己当年对他施了多大的恩惠。

羽昶想了想才道:“我说过的,当时只是觉得你很特别。”尤其在听到她可以毫不在意地丢掉过去时,他与其说是嫉妒,不如说羡慕又无奈,而后她奋不顾身救他,他心中多少有些温暖的。可当得知她会轻易忘掉他时,他又有种说不出的郁闷,仿佛被人抛弃的觉…

“回到教里后,忍不住就常常想起你,还有你的那些话。”那时候的他是孤独的,做为兄长,他必须保护如月,做为祭司,他必须守住整个火凤教,做为人子,他更得替父母报仇…太多太多的力,让他无处宣,打听亦菲的消息就成了他唯一的乐趣。

召回小羽以后,他便利用祭司与金翅鸟的沟通能力从小羽那获取亦菲的消息。经年累月下来“邬亦菲”这个人像刻印在心版上,已经抹灭不去。

“啾!”小羽叫了几声。羽老大,你可别出卖我。

羽昶看了它一眼,及时收口,食指轻弹小羽茸茸的脑袋。

邬亦菲不解地看着这一人一鸟的诡异互动,觉得哪里奇怪,却又说不出来。

羽昶及时表心迹“亦菲,其实过去的事没必要斤斤计较啦,现在我们很幸福很幸福,不就行了?”邬亦菲睨了他一眼,抚着肚皮,出了足的微笑——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