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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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亦菲自嘲地笑了笑“娘亲那时的样子，真是可怕极了，我想这辈子都忘不掉的，只是我最怕的，又不是这个。”羽昶拧眉，为她努力掩饰的颤抖。

“二娘死后，爹对我娘更是变本加厉的漠视，最后，娘就疯了…没熬过那个冬天。她到底是我的亲娘，那时我想，如果二娘不存在，一切是不是就不一样了。于是，我竟然开始仇视康磊，甚至不只一次想过…”她痛苦地低头“我…我怎么能这样，康磊是我弟弟，他从小身子就不好，又没了娘，最依赖的却不是爹，而是我这个姐姐，可是我…”她猛地抬起头，眼中一片清明“我最怕的不是我娘的脸，而是我自己的心魔，昶，那时候，我甚至不敢见他，我怕见到他的笑脸会嫉妒，会丧心病狂地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来。”

“可是你没有！”他有力的反驳“结果是你依然对他好，比任何人对他都要好，而他也依然你。”

“我…”

“亦菲，我们每个人心里都住着一只魔，可是你比我做得要好，你战胜了它，你没有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他低头在她额上一吻“你比我坚强，这样值得骄傲的事，为什么要忘掉？”鼻头突然有些发酸，邬亦菲才知道，心底的秘密得到倾吐之后竟然是这样轻松，而被人理解之后，竟然这样的…想哭。

“谢谢。”拥紧眼前的怀抱，邬亦菲恨不得时间就停在这一秒。

“以后你有我，你要记住，我们是夫一体。”邬亦菲微奇怪。订婚仪式他们做了，夫之实他们也行了，他还有必要一直特意强调这四个字吗？

似乎有些古怪。

“你还有什么话想说吗？”

“我是说…我们已经是‘夫一体’，所以如果我偶尔、我是说偶尔有事瞒着你的话，你是不是…”邬亦菲眸中光一闪，注意看羽昶的眼神。

很平和、很平和，没有一丝的暴戾，甚至有一丝心虚…

这个眼神，她很悉啊。

脑中的片段点点滴滴拼凑起来——他知道她喜香葱酥，他知道她衣服的款式尺寸，他了解她的习惯以及过去，那一晚之后，他更不曾用过的言语刺她，偶有的讽刺也像是心虚的逃避…

邬亦菲，你真是白痴，竟然现在才发现！

保持表情不变，她将双手搭在他颈后，好“温柔”地道:“什么时候的事？”羽昶了下口水“就、就在那天早上醒来以后。”邬亦菲笑容益发甜美了“就是说，对我逞完兽之后，你就神迹般地恢复记忆了？”那她算什么？采补？真是该死的冷笑话！

“这样说不好听…”心虚地挥挥手，在看到邬亦菲眼中的凛冽后，他很没种地干咳一声“嗯，可、可以这么说。”估计，是一和醒梦蛊融合一起后产生的诡异药效淡化了，他也就恢复正常了。只是，偏偏是在那件事之后，实在是让他很难面对事件的受害人…

老天，祢果然在玩我！

“然后？”邬亦菲的表情依旧平平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起伏。

羽昶抓紧机会表达自己的内疚“我懊悔、沮丧，深你的我竟然在第一次给你留下这么不堪的回忆，简直是禽兽…不，我哪里担得起这两个字，简直是禽兽不如啊！亦菲你千万别说没关系，做了这种事，连我都不能原谅自己！”要诚恳、要义愤填膺，要仿佛口中那个十恶不赦之徒是自己的灭门仇人，羽昶在心中提醒自己。

“然后？”邬亦菲想提醒他自己的耐心有限，废话可以省掉。

“然后…”他垂头丧气“然后很害怕，害怕你从此留下影。”所以只好继续演下去。

“那个时候为什么又骗我？”在她问他为什么娶她时，他还在装酷，那个时候他明明有机会坦白的！

“我没骗你，”他讨好地环住她的身“我是真的又上你一次，在恢复记忆之前就已经确定了非你不可，这是老天注定，谁也分不开我们。”

“是噢。”这个时候拿天意来她。邬亦菲冷笑的近。

“亦菲，你不生气了对不对…”

“对。”

“真的？”羽昶惊喜。

邬亦菲看起来很平静。

“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我又不是你。”还是怨恨很深呐…羽昶再度沮丧。

“昶。”

“在。”她的声音好温柔，这说明他惨了。

“你看这碧湖真美是不是？”

“是、是啊。”他有不好的预。

“看着这样的美景，真是想气也气不起来啊。”她淡笑着转身，本就非凡的容貌此刻看起来更是风华绝代，羽昶一时失神，便也没注意身后已是碧湖边缘。

于是，只见某仙子挥袖轻轻一推，某人便真的飞起来了…

“扑通！”无视身后四溅的水花，邬亦菲潇洒地转过身离去，自始至终，脸上带着笑容。

谁会生气啊？

她才不生气。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