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东窗事发西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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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他开门。
然后,他看光,享受光第一线。
之后,他深深呼──没有什么比呼更令人(至少是他)更享受:人活着才能呼。
──没了呼息,人便死了。
人天天都在呼、一呼,一,但有没有真正珍惜过自己的呼息,是生命的源泉,是生存的关键,是生与死之间唯一也是最大的关联?
铁手却不管别人怎么想,他自己可十分珍惜。
他的内力奇特,功力深厚,就是因为他极珍惜呼息以致用此练成了绵长沉厚的内功。
他享受它,也运用它。
光一如呼息,也是美好的,上天无条件赐予的──可惜,珍惜它的人,跟对待呼息一样,同样的少,同样遭忽略。
没有光,哪有生命?
你每天能见到光,就表示你仍在活着,而光遍照大地,万民同沐,一视同仁,纵用尽金钱财富,也买不到它的一丝青睐。
所以铁手也享受光,珍惜光,光。
他大自然的一切。
──这一切都如斯美好神奇,不求回报的维系着亿万生命,可是,人们只有在失去它的时候才知道可贵、重要。
──只怕,在他面前的人,也是一样的愚昧:他们拥有武功,手握大权,以为随时一声令下,一旦动手,就可以使对方失去光,没有生命,断了呼息。
想到这里,他不叹了一口气。
──不要以为他目旭照,深呼邃,还悠然叹气,怀触时,敌人就能趁机将他放倒,有这种想法的人,通常,都难免成了后人们追述“四大名捕故事”里的牺牲者。
“我知道四大名捕屡屡破奇案、屡建奇功,我也晓得铁手神捕有勇有谋,除恶务尽。”当着门口的一名老者,了一大口烟,然后徐徐吐出了一大团烟,向铁手道:“但我不想成为牺牲者,我的儿子更不应该成为牺牲品!我本来就不愿与四大名捕为敌!你为什么要迫我?!”这个人年纪相当大了,可是背得很直,嗓子很大,可是语音沙哑;眼睛很大,可是布血丝;牙齿很齐,惜牙又黄又黑;五指有力,可惜指头颤哆不已──不管怎么说,他仍是予人一种矍铄弥坚的觉;而且还在胁肘间挟着一把大关刀,轻若无物的挂在身后。
只看这老人一眼,铁手立刻可以下了四个推断:两样是有关这老人的身份,两样是关于这名老者的身心。
一,这老人必是惯于颐指气使,自然出一种高傲的神态,在“神会”里地位必然很高。
二,这老者定常号令他人,负责决断,而且内外修为均高,在武林中也一定甚有威名,身份。
三,这个老人家神矍铄,雄风犹在,健康体力俱佳,保养也好,就大烟。
四,这人在情必然刚受过极沉重的打击,以致他过泪,伤过心,连声音也几成嘶哑──他还能烟,说话,已经是仗着非凡的内力修为强持的了。
铁手心中一声长叹。
他不希望遇上这样的敌人。
──他已一眼看出:人是冲着他来的!
他不怕强大的对手──越强大的对手,越是发他的斗志。他向来大无畏,以勇者无惧的气魄来面对一切强敌恶魔。
可是他一向不喜遇上四种敌手:一、老人。人年纪大了,身体必定羸弱;老人家是应该敬重的,不应该对敌的。
二,女人。跟女人手取胜,胜之亦非大丈夫。
三,小孩。大人怎能跟孩童争锋,岂可一般见识,纵赢了也失去了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