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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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看蓉岛?”
“家真,实不相瞒,我的世界只有你与实验室那样大,我对世事,毫无了解。”
“昆生,你太客气。”她迟疑一下“如果可以走,也是离开的时候了,蓉岛一年前已掀起移民。”
“人人都走会有什么影响?”
“家真,走的这一代泰半已届中年,蓉岛所失还不算大,至巨损害会在十年后浮现。”
“我不明白。”
“他们的子女随同移民,成为他国公民,蓉岛无人接班。”
“蓉岛有的是人。”
“家真,我不想说这种话,政治上有欠正确,可是,走的人部分也许是英。”
“你觉得管理层会出现真空?”
“各行各业都会有人坐上高位,可是素质能力也许不济。”家真吁出一口气。
“阿姨最好是半年居蓉岛,半年在加州。”
“世上哪有这样理想的事。”
“你同她说说。”
“心理医生怎样分析?”
“抑郁症可大可小,需小心处理。丧子之痛,永无释放。”家真看着自己双手。
“连我一闭眼都想起家华种种,何况是妈妈。”
“他一定是个出人才。”
“读书过目不忘,勇于助人,十岁那年,家父带他到赫昔逊大厦顶楼,只给他看,‘家华,将来你同我一般:一人之下,千人之上’,家华年纪小小,反问:‘为什么要在一人之下’,家父当时误会他有志做老板,谁知他一早已种下反抗心思。”昆生静静聆听。
“他最不服气土著儿童不能如同等学校上课,”家真用手捧住头“常替司机及女佣子女出头争取,一早成为滋事分子。”昆生不出声。
“稍后到伦敦升学,每星期天他站到海德公园发表言论,被蓉岛政治部拍下照片,要求解释。”说到这里,家真悲哀,却歇斯底里地笑出来。
厨房传出香味。
昆生站起来“我做了苹果馅饼,你可要加一勺冰淇淋?”
“我要两球。”电话铃响。
是山本打来:“许家真,我替你打听到华怡保住在香港宝珊到七号。下月敝公司有人过去拍摄广告,你可要跟大家一起?”
“要。”
“届时再联络。”昆生一向从不过问,他也不说什么。
可是接着时间,他神恍惚。
旁人只以为他思念兄长。
多久了?呃,十年过去了,时间竟过得这样快,觉上完全好似上半年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