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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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由坏朋友带你吧，窗外另有一人足印。”

“不，”家真低头“是我自己缺乏判断力。”

“那个叫钟斯的坏同学吧，这种人是魔鬼，一定得拉人进火坑才甘心。”家真咬紧牙关。

比他大十岁的大哥痛心“同你说过多次不要与他来往，你只当耳旁风。”这时，二哥家英也进来，一时小寝室里坐了三兄弟。

家真当时无论如何没想到，这是他们手足最后一次聚头。

当下家英仔细研究小弟面孔“嗯，青肿难分，明怎么上学？”

“他还去上课？”大哥摇摇头。

这时，家里老佣人来叫:“家华，太太找你。”老大应声去了。

老二看着家真，忽然问:“她是个美女吗？”家真毫不犹豫点点头，那少女的倩影已经刻蚀在他脑海里，永志不忘。

他轻轻说:“她长得像湖水里冒出来的仙子灵，因此我看多了一眼，被毒打一身。”

“值得吗？”家真咧开红肿血的嘴笑了。

“你一向最乖，没想到也开始生事。”老大回来听见，加上一句:“他那著名青少年荷尔蒙开始作动，今非昔比。”老二问:“叫你干什么？”大哥答:“你去了便知道。”

“你看，小弟闯祸，连同我们听教训。”轮到大哥问家真:“算是出水芙蓉吗？”家真答:“美得像图画里的人。”

“呵，画中人。”

“她名叫怡保。”

“怡保是一个城市名字，也许，她在该处出生。”

“我不是故意的，我本不知道她用水壳勺桶里清水冲身…”

“嗯，临时工人宿舍设备简陋，没有浴室装置。”家真一呆，他倒是没想到这点。

家华似乎知得较多“这是一班动工人，贫穷，耐劳，苦干，工头付出极低工资，换取他们劳工，转售资方，从中剥削，有欠公平。”家真怔怔地问:“她是工人？”

“一定是工人女。”

“为什么叫她土女？”

“因为她是土生，她不是华侨。”家真说:“但是我听见他们讲中文。”

“也许这一班人当中有华人，与当地土著同化，生儿育女。”

“他们可象吉卜赛？”

“一单工程完毕，便搬到另一处觅食，似游牧民族较多，他们脾耿直，勤奋工作，但孩子们比较吃苦，居无定所，而且不能上学。”大哥语气中有许多同情。

家真说:“社会好像歧视他们，不应该呢，大家都是人。”大哥笑了“你也这样想？太好了，我正帮他们争取权利。”

“你？争取？怎样做？”

“将来告诉你。”

“大哥，我不小了。”家华笑“待你偷窥女子沐浴而不被捉到之际，你才不算小。”家真哭笑不得。

这时，家英回来，大哥二哥换一个眼，异口同声，宣布消息:“家真，爸妈要送你到英国寄宿。”家真大叫起来:“什么？”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