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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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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公主闻听父皇的话,顿然悲从中来:“父皇,我什么都不想要,我不想要金珠绮罗,也不想要高车华屋,孩儿只要他,孩儿只想做一个农家妇,一世桑蚕纺绩足矣…

自孙儿尉迟公子离开京城后,虽说有长子尉迟迥承陛下厚恩,奉诏留守在京城,每侍奉蜀公府大长公主的左右,怎奈大长公主多年来已经习惯了小孙子服侍身边,习惯了他每天又鸟又是雀、又是花又是草地变生出千百法子来逗自己开心的子。

思念孙儿倒在其次,其实大长公主最放心不下的是:这个孙儿自喜上贺公主,总算给他订下了这门亲,没料想他非要等到三年后沙场建功再娶亲不可。并且几番上奏请准。

可是,这个孙儿往从没有过临阵杀敌的经验,加上又急于立功,自然就不知死活了。大长公主心内悬悬悠悠,总担心他会出什么意外。后来连着几天都梦见孙儿血模糊的被人抬回府来,每次都从恶梦中惊醒都是大汗淋漓的,白天又是吃斋又是念佛,找人占卜解释、问吉问凶,一天天越发胡思想起来。

虽说南面不时有平安家书捎回来,可是毕竟年岁大了,耽不得天长久的忧心忡忡。这样,孙子离京数月,大长公主便因夜牵挂而身染病疴,末了,竟致卧不起了。虽说御医来了几个,药也吃了不少,却总不见缓轻,每每把儿子尉迟迥当做“佑儿”唤。

大司马尉迟迥不敢隐瞒,只得据实禀报陛下:大长公主或许因牵挂孙子过甚而病。武帝得知皇姑母的心病后,一纸诏书、八百里加急发到了陕州:大长公主染疾,命武卫将军尉迟佑火速回京照看。

尉迟公子自从离京效力叔父尉迟纲麾下,数月来虽没有遭遇什么大的血战,倒也跟着叔父破了敌国两个边鄙小城,打了几次小胜仗。此时正雄心地夜读兵书、昼习阵法,准备早建下大功奇勋。突然接到陛下召他回京照看祖母的圣旨,虽知此番回京也许不得复归,却也不敢怠慢,立即托付官印,快马加鞭地往京城赶去。

尉迟公子回京后,在府中前只服侍了五六天,大长公主的病体便缓轻了多半。

武帝得知尉迟公子回京不久皇姑母的病体便见缓轻时,心下很是喜。为了皇姑母早康复,令内史大夫拟旨:敕命国公府准备娶贺公主,诏封尉迟佑晋二等侍卫,完亲后留守京城司掌宿卫皇之职。

此时,西吐正好也传来了太子攻入吐谷浑都城的捷报和大军即返国复命的奏表,武帝更是欣喜异常,令内史官立即着手准备接太子凯旋的庆贺事宜。

太子率军离开京城后,娘娘、秀月和公主三人不约而同吃斋念佛起来,每天祷告佛祖佑护西域将士能举兵大捷、平安凯旋。当公主终于盼得太子大捷,且得知大军已经在归京复命的途中时,正喜地数着子等他们归来之时,再没有料到事情竟然陡生变故!

公主闻听父皇派监前来宣旨,尉迟府上近就要娶,并令中即起开始准备自己的钿钗嫁衣等一应嫁妆时,转身冲入寝殿,一把剪刀咔嚓、咔嚓几剪刀下去,冲出殿来,一边将手中的一大把青丝扔放在监的托盘中,一边披头散发却一脸平静地对前来宣旨的监说:“请转告我父皇母妃,宇文贺发誓一生礼佛,决不嫁人!若再相,宇文贺便立即莲台剃度,出俗为尼,断绝六亲、永不回!”众人一下子惊呆了!

当武帝得知女贺公主在监传旨时,竟然一把剪掉了大半头长长的青丝,并发誓说要一生礼佛、决不嫁人时,又见监的托盘中果然摆着一大把青丝,真是又惊又怒,一时直气得全身发抖。他怒气冲冲地匆匆来到紫云殿,责问李妃,女儿突然如此到底何故?

李妃也不敢奏明真相,脸刹白地一边泪一边敷衍武帝:“陛下,贺儿自从突厥亲之后便开始信佛诵经,起初臣妾倒也没大在意,以为或许撞柱昏了头。心想念些佛对她的身心兴许会有些安。臣妾没有料到她会真的修信,更料不到她竟会剪发拒婚,坚心修佛。陛下,臣妾思量,是不是还是当初神智受伤的原故?臣妾请陛下暂息雷霆之怒,容臣妾这就过去细细盘问究竟再禀报陛下。”娘娘因怕事情闹大,陛下获知实情后终究酿成大祸,牵累众人,一面娘好生劝公主,哪怕只为了太子和周公子,也不可与陛下顶撞,更不能半点实情;一面自己亲自过来追问公主:“女儿,娘知道你并非真的为了礼佛才断发的。娘知道你不过以此拖得一是一对不对?”贺公主不语,却潸然泪下起来。

娘娘抚着贺公主的头发:“皇儿,此生果然立定心志,非那周公子不嫁么?”公主呜咽道:“母亲既知女儿心志,就请莫再相,并请成全女儿…”李妃点头赞道:“女儿果能为了周公子,守得住那份天长久的严冬酷暑和出家人的清冷寂寞么?”

“母亲,一个人若连死都不惧的话,又何惧清冷寒暑?”李妃叹了叹气:“女儿若真的喜周公子,又果能守得住那年复一年的清冷孤寂和别离相思之苦的话,不妨听母亲一个主意:你皇兄和周公子眼下尚未归京,女儿万不可透出不肯嫁尉迟公子的真相。眼前呢,只管以坚心修佛为由,拖得一便是一、拖得一年便是一年。这样,周家母子便不会因女儿之故而遭致杀身之祸,迟早一天有计可图。”公主听到此处,身子略动了动。

李妃继续道:“你皇兄率大军平西之战,那周公子若再次立下大功,你皇兄便可奏明你父皇再晋他的官级。你这里若能耐得清冷、藏得真相,你父皇见你果然坚心修佛时,只怕眼时也不会硬你出嫁。天长久,周家公子果能为大周屡建奇功,你父皇自然更加见。女儿那时的年岁也渐渐大了,你皇父对你的婚事只怕也无心再去苛求。我儿,恐怕只有等到那时,你或许才能终得遂愿。”公主此时方才明白母亲原是真正疼怜帮助自己的。她不住扑在母亲怀里,哀哀痛哭了许久方才平息下来。尔后和母亲议定:从此也不和父皇正面冲突,只以礼佛为由不肯出嫁。每里依旧布衣麻屦、不施粉黛,闲暇时或是读书临贴,或是诵经打坐。拖得一时是一时,静心等待机缘迟早到来…

武帝这里诏令尉迟府准备一应亲诸事,中突然发生女儿以断发礼佛而抗拒婚嫁之事,实在是又惊又气!听李娘娘禀报说贺公主不听劝阻,发誓终生礼佛、不婚不嫁的原委后,亲自来到女儿寝劝说,并察看实情。

来到碧华阁时,果见公主头青丝剪得不僧不道,随便用一领帻巾扎着,神情看上去也果然宁静恬淡时,武帝更加惊愕了。虽知禅佛最易移人情,却料不到终生活在皇大内、被人众星捧月地过活的女也会被惑如此!

武帝在公主的寝殿里外浏览漫踱一番,见佛龛前的香炉炉灰已,寝殿中所设的佛龛香炉、蒲团磬钟之,还有公主脖子上的一串念珠皆不似新添之物,也不像只是为了抗婚而一时冲动时,心下更加烦恼起来。却依旧耐心询问:“女儿莫非这门亲事有什么不乐意之处吗?女儿若是对尉迟公子有何不,尽管对父皇说出来,父皇在你皇姑那里才好有个代啊。”贺公主一脸平静地说:“父皇,女儿并非对那尉迟公子有何不。这世上,凭他是谁,女儿也不想嫁人的。女儿只愿一生事佛。只因一点凡心未尽,女儿才肯暂时驻留中,奉孝父皇母妃,以二老生养之恩。若父皇只管相,女儿只有离开皇,尼坛剃度,出世离到山寺修行去了。”武帝见劝说不成,离开女儿寝殿径直来到李妃的紫云殿,苛责李妃为何明知女儿断俗之心已久,却不及早禀报?

李妃泪道:“女儿自幼对三宝就格外敬重。自突厥亲之后更是开始以礼佛避祸。臣妾起初也以为是撞了柱子、损了神智,后来见公主除了礼佛之外并无别的异常之处,所以也没大在意。按理,此事原该早些禀报陛下的,只因陛下近段一直忙于朝廷大事,安内攘外,北伐西征,又准备东征讨齐诸事,臣妾不敢以此后琐事相扰。”武帝原想以处罚李妃而惊吓公主回头转意的,又怕公主果然会剃度出。加之刚刚接到太子发来的捷报,正和朝中众臣商议如何庆贺之事,也不想此时扫了兴致。便喝斥道:“公主痴呆病至此,你竟说这是后小事?真不知你这个母亲是怎么做的!你须设法尽早劝得公主回心转意才是!否则,朕必拿你是问!”见武帝口气有所缓和,不再提及公主婚嫁二字,娘娘不暗舒了一口气,低眉顺眼的喏喏称是。

孰知,武帝只因女儿痴佛教、剪发抗婚之事,对佛教的厌恶之情由此渐生…

虽说鲁王册定太子已有好几年,又率兵靖边立下功绩,翠薇的郑姬仍旧不服。想起当初在争立太子之事上,已得罪太子母子甚深,怕将来一旦储君嗣位,不会有她们母子的好子过。因而暗暗发誓,只要自己还有一口气,就要争取陛下,只了能废了现太子,无论谁再来做这个嗣帝,她心内都比现在踏实。

她的堂长兄与大将军、上大夫王轨原有些姻亲联系,朝中许多事情她都是从堂兄那里获悉的。知道王轨等几位朝中大臣对太子始终心存芥蒂,对太子的才学武功也甚是小觑。她思量,只要能抓住太子和李娘娘一样致命的短处,便可使陛下厌恶太子母子,最终废掉太子。唯其如此她们母子才能活得安然。

她收买了李妃里一个小人,通过小人之口获悉贺公主的断发拒婚,好象并不单单只是因为修信佛教,这里面似乎还与太子的一位辅将有什么关连。

而这位辅将,恰恰正是李妃常年留在中的公主娘的儿子!

郑姬获知此事后,细细分析了一番,觉得此事绝非无风之。她原想立即禀报陛下知道,转念,如果陛下知道实情后,必定还会继续公主嫁到尉迟家去。尉迟家乃附马世家、三代王公,父兄子弟中现今数十人都任着大周的文武重臣,贺公主若成了他家媳妇,公主又与胞兄情份笃好,那尉迟家父兄子弟立马便会成为太子一!这岂不更增大了李妃和太子的势力?

她想,眼下决不能让陛下知道公主不愿婚嫁的真正原因!贺公主最好永远修信佛教,一生不嫁的好。因为眼下贺公主无论嫁谁,也必然出不了朝中三公大臣之后!而贺公主的附马必将立即成为太子和李妃的势力。

虽说如此,郑姬仍不甘心此事到此为止。她想,此事应该还有文章可做的。只不知该从何处下手才合适?

思虑了几天,终于瞅准了一个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