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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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浣儿果然遵守前一夜的承诺，一早醒来梳洗过后，便兴冲冲地找褚寻去了。

房内整整齐齐的，却没见着人。

她急急忙忙跑到隔壁房去，也没有！连他的随从也不见了！

这下，乔浣儿可慌了，一路喳呼地嚷嚷着:“姐姐、姐姐、姐姐！不见了，不见了啦…”

“什么姐姐不见了，你姐姐好好的在这儿！”刚要出房门的乔织，见怪不怪地稳住那道横冲直撞的娇小身子。

“不是，不是啦！”浣儿咽咽口水，小小头颅摇得像波鼓似的“我是说，褚大哥…褚大哥不见了啦！”乔织挑眉斜睇她一眼:“褚大哥！你们几时变得这么了？”

“就昨晚嘛，姐姐也知道，浣儿笨笨的，每次都惹祸，可是褚大哥好好哦，他和别人不一样，都不会生浣儿的气，然后…唉呀，这不是重点啦！姐姐，你到底知不知道褚大哥去哪里了？”咦？她这小妹几时变得这么明了？

她家的小浣儿，是那种一次只能思考一件事的人，当她专注于某件事时，周遭的一切就会自动自发地由她脑子里摒除，所以要想转移她的注意力，只要扯来另一个话题，之前的那个，就会被她抛到九霄云外去。

可这会儿，她居然还能死惦着褚寻的下落，看来她很在乎这件事，比任何事都还要执着。

“我说浣儿，你不觉得你问得很好笑？褚公子只是咱们家的客人，又没欠咱们酒钱饭钱的，他要去哪里，咱们也管不着吧？”

“可是、可是…唉呀，人家就是不要他走嘛！”像只被遗弃的狗儿，浣儿说得委屈兮兮。

难得找到一个和姐姐一样，不会嫌弃她笨手笨脚的人，她都已经准备要对他很好、很好了，他怎么可以一句话都不说就偷偷跑掉？

骗人，褚大哥是大骗子！

乔织一向疼惜这个妹子，见她如此，实在也不忍心:“别难过了，浣儿。褚公子并没说不回来呀，你再等等，也许不一会儿就能等到他了。”

“真的吗？”心思单纯是浣儿最显著的特质，简单的思考模式，一向分不出哪一句是讽刺，哪一句是夸奖，哪一句又是安，听姐姐这么一说，马上一扫霾，小脸燃起也为之失的光彩。

“或…或许吧！”乔织牵强地点了一下头。

“那我去门口等他！”话尾一落，人也跑得无影无踪，教乔织想捉都来不及。

而这一等，就让浣儿等了一整。

一大早，褚寻与徐观涛先依原定计划，上当地府衙清查年十五的少女，县官不知他俩来历，态度像防贼似的，没辙，褚寻只好亮出身份，随口扯说是代友人寻找失散的妹子，并严令保密，这才得到他要的资料。

这会儿，县官可恭敬得紧，一番研讨后，决定将所有年十五的少女名列成册，再将有稳婆接生，并且出生记录完整的人一一过滤掉，剩下来的却仍是一长串，教褚寻光看就闹头疼。

明察暗访了一整，名单上又去掉了大半，但，仍是一无所获，名单之中，有一个甚至还是勾栏院的卖身花娘，主仆俩你看我、我看你的，就是谁也打死都不想进院一步。

其中，有个名儿倒令他意外…乔浣儿。

她今年也十五了吗？

实在看不出来。他倒觉得这丫头比三岁的娃儿更不如。

他甚至连想也没想，完全不列入考虑。

开玩笑，刘妃可是绝天下的美人儿呢，这浣儿从头到脚，没一点像的。清清秀秀的小脸，连个“美”字都够不上边，活像个长不大的野丫头，刘妃要真生出了这种女儿，恐怕九泉之下都会悲伤地痛哭。

再回到客栈时，已是落时分。

“少爷。”徐观涛低喊了声。

“嗯？”褚寻仍在思考，心不在焉地漫应一声。

“那个…浣儿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