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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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喊我的名字！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你在我身上造成的影响，我一到你身边，整个人就变得奇怪了起来。玉黎念了我一个晚上，说我只是在利用你的温柔、享受你提供的陪伴，这样对你不公平，我必须让你知道我对这段情并不认真，只是拿你当填补空白的工具…”方思齐开口，尚未挤出一个完整的字，苏亚姿突然用力甩头，双手捣住耳朵，头埋在双膝间，大喊:“别动摇我！”沉默笼罩在他们之间。

苏亚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失去控制，只知道随着方思齐的呼唤，她的思绪愈来愈混，许多不该说的话统统冒了出来。

从来没有人喊她的名字比方思齐喊的更温柔、更动听。

没有，从来没有。

“…你看，我像个疯婆子一样对你大吼大叫，还不许你嘴。这才是我的真面目，你从未真正看清过我，所以才会对我那么好…”她站起来，走向大门。

“别再打电话，也别来找我。”苏亚姿走出门，正在等电梯时，发现有人默默的站在她后面，她知道是他。苏亚姿没有回头，不敢冒险看他，却不得不问。

“你要出去？”很少人会在‮夜午‬出门。

“时间很晚，我必须确定你平安上车。”平静的声调听不出任何怒气。

苏亚姿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这栋大楼有几户的出入分子相当复杂，她曾在地下停车场撞见几个外表像是氓的壮男。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出电梯，脚步声回于死寂的停车场，苏亚姿始终没有回头看方思齐，但她觉得出他的存在，守护的目光一直跟随着她，直到她坐进车里，发动引擎。

驶离停车场前，苏亚姿习惯的瞄了后照镜一眼，这一瞄，她立刻知道自己犯了错误。即使回到家，她马上疲惫地上准备入睡，那目送她的寂寥身影依然挥之不去。

隔天，苏亚姿在苏母的讶声中惊醒。

“亚姿你在家？”

“妈，现在才…”苏亚姿抬起酸涩的双眼，瞧了瞧闹钟。

“十点。今天是星期天，让我多睡一会儿吧！”

“你昨晚不是去男朋友家吗？哎哟，何必赶着回来呢？我都给你外宿许可了。”苏母失望地说，忽然间语气一转:“这次这个人怎么样？比那个浑帐会计师要好很多吧？你不带回家给我们瞧瞧，又不准我问，我憋得很难过耶！”

“我谈恋不是为了足你们的好奇，放我一马吧！”苏亚姿把枕头在头上，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昨晚到家时已经超过一点，身体虽然累得要命，脑袋却愈来愈清醒，与他的分手场面在脑中不断重复播放，害苏亚姿愈来愈觉得自己是个笨蛋。不但是笨蛋，而且是个莫名其妙、无药可救的笨蛋。

这觉在苏母大谈昨晚过得多愉快时更加深刻。

“去年你爸爸送给我九十九朵玫瑰当圣诞礼物，我心疼他花了那么多钱，跟他讲那是情人节才送的，叫他今年不要破费，由我在家里准备烛光晚餐。你知道他送我什么礼物吗？”这时苏母已坐在边，滔滔不绝地说了十几分钟。你睡你的，我说我的，自得其乐。

苏亚姿认命的移开枕头。

“什么？”

“一个信封。”苏母神秘的笑了。

“情书？”听说她父亲是位情书高手，他的“作品”是当年同学间争相传颂、模仿的对象，可惜苏亚姿无缘拜读。

“去巴黎的双人机票及一个月的欧洲旅游券！”

“爸爸要请假一个月？这很难得哪！他以前请假最多不超过三天。”

“所以我才会这么高兴啊！一整个月可以二十四小时和他在一起，这么幸福简直像是做梦一样。”

“恭喜。也让我作个梦吧！我天亮才合眼，想睡得很。”苏亚姿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

双亲恒古不移的浓情意，此刻只能算是刺苏亚姿的剧毒，侵蚀了她缺乏充足睡眠的脑神经，害她头疼了起来。而只有安静不受人打扰，才是她最需要的镇痛剂。